西林钦氏让原婉然同一班武官家眷略答会儿话,便令丫鬟嬷嬷领她更衣沐浴,伺候梳洗,延医诊治,礼数甚是周全。午后她留众人吃茶,席间向原婉然陪话。
她是侄女罗王妃不分轻重,淘气,闹意外,害原婉然虚惊一场。所幸最终并未酿成大祸,罗王妃也受伤不轻,得了教训,请原婉然看在她这个姑母分上,不记罗王妃过错。
“罗王妃受伤了?”原婉然问。
除此以外,她还纳闷,罗王妃果真受伤,准是在儿狂奔以后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那么她自受她的伤,怎地西林钦氏将两事混为一谈,说起来竟像她从受伤一事受到欺负人的教训。这两桩事有任何因果系吗,总不成归因为因果报应吧?
西林钦氏:“你那儿尥蹶,踢中我侄女座骑,连带人摔倒,我侄女双骨折。”
原婉然恍然,随即不自安。这事上,自己全无过失,但西林钦氏见自家骨受伤,果真一怪罪自己的意思都没吗?
西林钦氏摆手:“韩赵娘不必替我侄女担心,她自作自受。”言语委婉,态度定,教原婉然安了不少心。
原婉然本来倾向息事宁人,官大一级压死人,罗王妃贵为异国贵人,背后还有秦国府撑腰,不是她们夫妻仨招惹得起的。
再有那西林钦氏,这位国公夫人并非今日惹事的事主,大可将自己这总旗娘送门了帐,却亲切明理,放低段款待……
原婉然对罗王妃不减恼恨,但权衡利害人,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时近黄昏,众人离开别庄,西林钦氏送至二门,又备了尺羹果各礼相赠,原婉然那儿不消说,赠礼倍加丰厚。原婉然不将这些东西放在里,不过其他娘稳吃叁注,旁人遭祸,自家得福,都暗自喜。
那些娘兴采烈,罗王妃在庄房间砸了丫鬟呈上的汤药。
屋丫鬟跪了一地,“殿保重,已经伤动骨,别再动怒,仔细气坏。”
“我要这什么?”罗王妃待跺脚,双脚敷了接血膏,结实夹上木板,包裹严密,分外笨重,并且一使劲便疼。她咬改弦易辙,攥拳捶床,“我受了伤,姑母非但不心疼,还胳膊肘往外弯,偏袒狐媚。”
彼时她随倒地,双受伤,教众人七手八脚要抬回房里,姑母叁两确认她只伤着,便上追原婉然那狐媚去了。
好容易盼到姑母回来,她哭丧脸喊疼,姑母:“我问过大夫,你命无忧,就是双骨伤。幸亏年轻人恢复快,这几个月好生将养便是。”
她要抱怨姑母冷淡,姑母却问:“场上是怎么一回事?”
罗王妃撅起嘴,打鼻:“那狐……哼,韩赵娘夸她骑术好,向人卖不成,激怒儿疯跑,带累了我。”
西林钦氏那策寻人时,罗王妃这令众人封,全照她代叙事掩饰。原婉然若死了,要她死无对证;活了,要她百莫辩。
想到“死”,罗王妃来了神,“姑母,你找着狐……韩赵娘没?她是死是活?”
“人受了惊吓,有些委靡,幸好大致无碍。”
“啧!”罗王妃怏怏抱。
西林钦氏又问:“究竟怎么回事?”
“诶,姑母,我说了,韩赵娘破了。”
西林钦氏缓缓问:“是吗?”
罗王妃警觉不对,忙:“姑母,合着那韩赵娘告我黑状,向你泼我脏?”
西林钦氏:“她?她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