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存稿（68章及以后）(4/10)

自己元霸的气息逐渐在她脉络里散去，她修为的增才停了来。

方逸白的心也跟着一路坠谷底。

怀里的人动了动。

他用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沙哑嗓音，颤抖着开：“所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

（九六）

香气在书房里弥散着，有一缕烟从香炉上升腾起来，如同一段蜿蜒的白轻纱，直到被窗外的清风搅得四散开去。

平日里清静的书房，此时却很闹——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轻烟之后，方逸白正斜倚着窗棂坐着。在他前，凌虚宗的诸位老排成一排，战战兢兢地盯着方逸白手中的那本小册。

册漫不经心地在桌上轻敲一，便有人跟着一起抖一抖。

明明一刻钟前，他们还聚在一起津津乐：掌门边那个叫王婉的女弟，居然一夜之间从筑基叁层变成了元婴初期，这简直是修真史上令人闻所未闻的速度。

发生了什么，其实大家懂得都懂。虽然他们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方逸白的元会有这么悍的作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王婉没有爆而亡。

讨论还未得结论，他们就被方逸白一齐叫了书房里。

“虚老。”

方逸白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那位叫虚的老胡一抖，从人群里站了来：“见过掌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门的弟，上一个突破元婴的，还是十年前的事吧？”

“……是。”

“是？教成这个样，还好意思说是？次宗门会武，你来和我打。”

“这个……”

虚浑冷汗涔涔，本想辩解，谁知方逸白本没给他机会，手中的册又在桌上敲了一敲：“冲虚老。”

名叫冲虚的老向前一步：“掌门。”

“上回送往玉海城的资，账里多来的那两千块灵石，不用我说你也知去哪了吧？限你一日之还回来，否则思过崖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是。”

“秦禄。”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秦禄浑一抖，所有人里最心虚的非他莫属：“师尊叫我？”

“我看你宗门药房也是腻了，以后就换个人吧。”

秦禄松了气。他看方逸白今日这架势，大有要与人好好清算罪责的样，却不料方逸白只是撤了他的职。这就说明，方逸白这无名之火，并非是冲着他来的。

“还有。”

两个字，又把秦禄的心从肚里提到了嗓：“师尊请讲。”

方逸白指尖在桌上敲了叁，似乎在思索着如何表达，随后慢条斯理地：“帮我给青崖山修书一封。就说上次张承的问好我颇为受用，凌虚宗一切都好，犯不着他多加关心。”

“……”

秦禄疼裂，他怎么一句话之间就领了个这么难办的差事。

这封信要怎么写，才能既不影响两派关系，又能表达方逸白吃醋了的那个意思？

思索再叁，最终他决定在写这封信之前，去旁敲侧击问问王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方逸白气成这样。

……

王婉房间里。

书桌一角放着的那瓶浅黄小，前几日还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今日不知为何却有几分枯萎了。

在瓶旁边，整整齐齐迭放着的那一摞信笺，被女白皙的手拿起，然后放她腰间的储袋里。

那只手拿东西的时候带来一阵风，将枯的也落了几朵，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空无一的书桌上。

王婉在收拾东西。

不意外的话，她今天就会离开凌虚宗了，不一定会回来那。

一切要从昨夜她修为恢复之后说起。

她从剧痛中清醒过来之后，自然而然地摸了摸侧，却没有摸到本该睡在自己边的那个人。

整个房间里一丝光线都没有，她跌跌撞撞地在房间里摸索，本想去找桌上放着的蜡烛，却不料摸到了一个结实的膛。

方逸白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她骂方逸白为什么房间里连个蜡烛都没有。

方逸白过了很久才冷笑了一声：“蜡烛？我需要这东西吗？”

“那你不为睡在你房间的其他人考虑一吗？”王婉脱而。

“我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别人。”方逸白，“还是说，你打算以后一直睡在这里？”

“……”王婉听来他话里试探的意味。

就算她的动机已经很明显，方逸白还是给她再确认一次的机会。

“方掌门。”王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郑重一些，“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

“是。我和你睡一夜，你给我你的元，你我两不相欠。”

王婉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听见黑暗里的那人似乎是又冷笑了一声。

然后男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她被一只手推着倒在桌面上。

“你确定我所需的，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要如何？”王婉别着脸躲开他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呼，“首先声明，我不上当这个掌门夫人。”

却听得那人：“很可惜，这里是凌虚宗，你说了不算。”

“？难不成你还想婚吗？”王婉大惊失。

随后，一个的便回答了她。

方逸白把她死死在桌面上，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腕举起，禁锢在掌心，另一只手着她前的峰峦，又一直游移到柔的那片禁地。直到他掌心直接碰到那珍珠时，王婉浑轻颤，才发现自己过去后这人居然都没帮自己穿亵。

她的被他抬起挂在肩，桌的度刚好让她的心正好对准他的。

没有太多的前戏，他驱直。

一个普通人和一个瞎，如果在平常况，普通人一定会比瞎方便许多。但在黑暗里，况则刚好相反。

方逸白几近疯狂地占有她，他每冲击一次，王婉的桌都跟着后退几分。

靡的叫喊声、求饶声、的撞击声、滴答作响的声，在黑夜里回着，直到天明时分。

这一夜，方逸白让王婉见识到了什么是一百多岁的老男。

他一晚上要了她四次不止，好像要把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气全给她似的。

终于结束的时候，他伏在她前，息着告诉她：“夜夜皆如此夜，方为我所需。”

（九七）

逃。

王婉必须要逃。

所以，趁着方逸白去找各位老麻烦的间隙里，王婉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溜之大吉。

她迅速制定好了逃跑的路线规划，只要了方圆叁百里，到了青崖山的地界，方逸白将对她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她心中对于另外一件事，隐隐有一些不太好的预。

——算起来，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收到过柳轻寒的信件了。

以往的时候，柳轻寒就算是再忙，给她寄信的间隔也至多不会超过十日，并且接来的时日若是会忙，他也会在信里提前告知王婉。

这突然消失的行事风格，并不像是他会来的事。

心里有了牵挂的人，王婉逃得也就越快，却在即将飞离凌虚宗上空时，撞见了前来找她的秦禄。

“婉师妹，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关你什么事？”王婉皱眉，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是掐诀的姿势——她心中已然决定，如果秦禄是方逸白派过来拦她的，她不介意直接跟他动手。

“师妹别这样。”秦禄察觉到王婉毫不掩饰的攻击，还以为她已经知了昨天是自己给她药的事，顿时有些张起来，“昨夜之事，我承认我得确实有些偏激了，但毕竟也是为了成人之……”

“？”王婉侧着脑袋听着，眉越皱越。

怎么事好像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

“师妹，我师尊慕你很久了，不过是因为他有残疾，方才一直不表。昨夜之事，师尊已经责罚过我了，还请你莫要生气……”

王婉这才明白了，原来给她药，并非方逸白自己的主意，而是他这位徒弟的主意。

方逸白心中如何想的暂且不说，但对于她来讲，确实也称得上是“成人之”。

想到这一后王婉眉心稍展，嘴上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那来拦我，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师尊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秦禄自认理亏，说话自然也十分诚实，“不过，若是师尊知你想逃，定然也是不肯轻易放你走的。”

“什么叫放我走？”王婉笑了一声，心想任凭是谁拦她，这回她也是走定了，“我自由自在一散修，什么时候成了凌虚宗的人了？”

她说得没错。这几年她虽在凌虚宗，却从未对方逸白行过拜师礼，从未叫过他一声师尊，为的便是不被宗门所束缚。

而现在有人想行留住她，更是断然不可能。

“师妹这是何意？”秦禄听闻此话脸也变了变，他驾驭的那把剑，也开始若有若无地散发光芒，“师尊这些年如何待你你心里有数，如今却什么都不说就要离他而去？”

“你别把这两者混为一谈。”王婉，“他对我有恩，我自会报答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剥夺我的自由、迫我任何事。”

秦禄在她说话的时候低咬着，再抬起时，那把剑已经在他掌心：“所以，你是非走不可咯？”

“是。不论你来还是你师尊来，我都得走。”王婉见他准备手，同样毫不畏惧。她如今修为已恢复元婴，心想正好拿这位师兄试试剑。

并指前，引剑鞘。本命剑随着她的意念环绕在她侧。

这心剑合一得心应手的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秦禄低喝一声，浮于空、脚踏七星，在他后，灵气聚为五把气剑，一齐向王婉飞来。

王婉的招式则没有这么多样，她全意念只集中在自己指端，然后随着指尖汇聚在掌心的那把剑上。

青崖山归元剑意外功合上善诀心法，化繁为简、以快制胜。

此刻，若是云宸在，一定会叹十几年过去，她的招式里依旧还有张承的影。

凌厉、迅速、气势不凡，却在即将与秦禄两剑相撞时，突然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侧飞去。

秦禄一剑刺了个空，低一看，自己上却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张遁地符。

“喂，你嘛来的？”他本来以为这况，两人也不过是互相斗个气罢了，没必要这么认真。

那女与他的时候对他回眸一笑，有些得意地：“忘了跟你说，你和你师尊的区别，就是你来的话，事会好办许多。”

然后，秦禄便觉得双脚上如同坠了两个千斤铁坨，直直从半空中掉了去。

……

“丢人么？”

方逸白终于把手中那本册扔在了桌上，十分无奈地了太。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沉住气？”

方逸白对这个弟实在是一办法都没有——他甚至都没告诉王婉不是他给她的药，却被这弟自己抖来了。

“可是她要跑……”秦禄越说越低。

“她能去哪里？左不过是那几个地方。”方逸白摇。

“您不是担心她跟张承……”后面的话秦禄没说去，当面说自己师尊吃醋似乎有些奇怪，倒像是他在说方逸白小气似的。

“青崖山上我们的人送来的密函，你自己看看吧。”方逸白说着从桌上一封信，隔空朝着秦禄扔去，被秦禄伸手接在掌心。

这密函用的是一类似于盲文的写法，不光可以保证方逸白是亲自启阅，同时也能保证没有其他人能看得懂。

不过秦禄从小在方逸白侧，看这信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秦禄看了两行，神便凝重了几分：“元曜掌门……”

方逸白微微：“远的我不敢说，但最近这段时日，张承一定是自难保。”

秦禄将那信笺折起，他知，现在他们讨论的问题，已经不在王婉上了。

方逸白后的窗外，不知何时开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将山崖上开遍的桃笼罩在一片薄纱般的雨幕之中。

天边，隐隐有一阵雷，由远及近，在云层间穿梭回响。

雨得更大了。

正，也上要变天了。

“所以师尊，您是要保他，还是要……推他一把？”

（九八）

王婉是在次日清晨回到青崖山的。

这一路有些奇的顺利，方逸白没有再派其他人拦她，反而有些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心里挂念着柳轻寒，倒是十分谢方逸白的这个决策，好歹没让她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王婉一到青崖山就直奔弟居而去，虽然这一段路上，她隐隐约约觉得青崖山上的氛围好像有那么些奇怪，但却说不来到底是奇怪在哪里。

刚走到当年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院，果不其然就看到傅怜正坐树的石桌旁剥果吃。云宸没在她旁，估计是忙着理门派中的事去了。

“嗯？这不是小师妹吗？”傅怜听见脚步声就抬起来，“我昨天还给你写信来着，今天你就回来了，现在寄信的效率有这么了？”

傅怜抓了一大把果放在桌另一侧，示意王婉在自己对面坐，看见王婉的时候睛里又亮了一亮：“诶？小师妹，你的修为回来了？”

她看到王婉时从来都是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王婉并未落座，决定先捡最重的问：“叁师，你最近有看到柳轻寒吗？”

“我昨天给你写信还在说这事呢。”傅怜，“好像上一回看到他……该有二十多天了吧？”

“二十多天……”王婉心中那说不来的预更加烈了，“上一回你见到他，他有说什么让你印象刻的话么？”

“有。”傅怜几乎想都没想便了，“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他对凶兽一事有了些眉目，要去找什么……泉？”

“那是什么东西……”王婉对这个词到有些难以理解。

“对了，还有一件事。”傅怜又补充，“那天他脸很差，我和云宸都劝他去看大夫来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不好。他那段时间表现得才比较明显，但我最近仔细想了想，好像你走之后没多久，有一天我就在他袖上看到了血，他说是药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我没太当回事，但后来想想，那血是淡红的，手划破了会这颜的血吗……”

“我就知……”王婉心一落冰，她心里最担心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她对妖王真实的实力并不了解，但她却知对于妖来说，丹意味着什么。

生剖丹，怎么可能对他毫无影响。

“柳轻寒……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王婉的手在缓缓握拳。傅怜并不知在柳轻寒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王婉看起来好像要破碎了。

“小师妹，你……还好吗？”

“不说了，我得去找他。”

王婉扔这一句，朝着弟居的另一侧跑去。

柳轻寒的卧房就位于此。王婉并不知晓所谓“泉”到底是何，只好到他的房间里找找线索。

柳轻寒向来都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净净，就连书本都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就如同他本人一般一尘不染。

王婉指尖扫过桌面，再拿起来时，看见自己指腹之上薄薄的一层灰。显然，柳轻寒不可能让他的房间是这样的状态，除非是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王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却发现有一不同寻常。

沾了轻灰的地面上，有一蜿蜒的白痕迹，从床榻一直扭曲着延伸到窗开着的那条隙里。

王婉伸手在那痕迹之上摸了一把，隐约还能受到些许黏腻，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留的。

什么动会留这样的痕迹？

王婉养过蛇，她很清楚。

只是与灵烨不同，前这痕迹足有她大那么，这显然是一只蟒。

结合柳轻寒妖的份，她心中不好的预更加烈了——柳轻寒早已化形多年，又加之是在青崖山上，如果不是遭遇了十分糟糕的状况，他绝不可能以原型示人。

但所幸是，这至少说明柳轻寒现在人是在青崖山上，并没有去到别的地方。

王婉顺着这条痕迹追了去，看见它穿过院，消失在弟居后的密林里，又在落叶堆积之留一条的压痕，去往更加幽静的丛林。

王婉一路不停地往前走，耳畔只有落叶在自己脚底碎裂的沙沙声。

“轻寒，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前突然现了一块石。王婉认来，她和柳轻寒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前一光都没有，也不知是因为天了，还是因为此本就不见天日。

蟒留的痕迹在目光尽消失了。她有些茫然地拨开比她还的杂草，四寻觅。

耳畔突然想起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

“轻寒，是你吗！”

王婉几乎是在听到声音后立刻喊了这一句。但是，她上就意识到了况似乎不太对。因为她散发的灵力，能够明显地觉到前方的气息似乎带着一丝近乎凶兽的戾气。

而且，对方的境界她完全没法估量，这觉，和当年遇见化的赑屃的时候很像。

王婉的本命剑已经自己从她的神识里飞了来——她本能地觉到危险。

但是她并没有后退。

她继续向听见声音的地方走。绕过一棵木之后，她前也跟着一暗。

现在她前的，是一片片碗大的腹鳞。

她顺着这些鳞片一路向上看去，在仰到极致的时候，看见两只血红的睛，竖着的瞳孔细而，正居临地俯视自己。

前的蟒通洁白，鳞片上却隐约反着金黄的光芒。

一只……放大版的灵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