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倾凑近了些。可她甫一靠近,应落逢就像被火燎似的站起,一把紫檀木椅随着他的动作倒地,发“咚”的响。
动静引来了应宗主的注意:“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
这一句话像是别样的警告,应落逢重新安静来坐回原位,却仍然闭不言,不肯。
闻丹歌愈发觉得奇怪,这时应礼被人推来,推他的正是贺兰时。
目光相接,贺兰时率先移开视线,神态自若地给应礼理了理鬓发。应礼则毫不掩饰地瞪着她,如果神能够杀人,闻丹歌恐怕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一众人到齐,应宗主中的“便饭”终于可以开始。他一人坐在首位,左边是闻丹歌和应落逢,右边则是应礼和贺兰时,好巧不巧,最有仇的两个人面对而坐。
闻丹歌无所谓,泰然自若地品菜,偶尔和应落逢指一指哪菜好吃、哪菜难吃。贺兰时十分尽心地替应礼夹菜喂饭,忙得自己没吃几。
闻丹歌觉得奇怪:“你伤的不是吗?怎么手也一起废了,连自己吃饭都不能?”
她不提还好,一提,应礼压抑已久的怒火便爆发来,咬牙切齿:“阿时愿意这么对我,你得着吗?”
“应礼,不得对客人无礼。”应宗主斥,应礼也不遑多让,似乎是那晚后父俩便撕破了脸。看着就要吵起来,贺兰时轻咳一声,重新把话题绕到闻丹歌上:“闻姑娘可要人伺候用膳?”
闻丹歌赶摇:“不用。”说完仿佛怕应落逢误会,又对着他郑重声明,“我娘说我一岁半就能自己吃饭了。”
应落逢:“......”他实在没忍住了声:“你同我说这个什么......”话说到一半又连忙住嘴,生怕被她听异常。
但闻丹歌还是捕捉到一瞬而过的息声。
他到底在忍耐什么?
菜上到一半,山珍海味都齐全,却因为席中众人各怀心思,吃得没甚滋味。应宗主拍了拍手喊人上酒,一秒,就有容貌姣好的侍女各捧一银壶为他们斟酒。
给闻丹歌斟酒的是一位杏侍女,瞧着有几分熟,或许在应礼边见过。闻丹歌举起酒杯,酒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麦香,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杯再正常不过的酒。
但应礼嘴角微扬的弧度让闻丹歌确信,这酒有问题。
落座,上酒,一切都如预想般顺利行,应礼几乎要忍不住笑声。
这个女人居然敢废了他一双......还先他一步退了婚!她以为占上风的是她吗?她以为他会就此偃旗息鼓任她猖狂吗?不、他会让她知,君报仇,十年不晚。而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贺兰时别过脸,不去看应礼面目狰狞的脸,也不去看闻丹歌的动作。
她没有听见那句话吗?还是说,她不相信?
一杯酒,两副心,三个人。琼浆玉在杯中漾,随着闻丹歌的动作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杯至嘴边,角沾上晶莹,应宗主忽然开:“闻姑娘,多亏您手相救,老七才能险里逃生。这孩腼腆,心里却激,说什么也要敬您一杯。”
闻丹歌动作一顿,缓缓将酒杯放看向应落逢。应落逢心知这是应宗主的最后通牒,一气,提起手边玉壶斟了一杯新酒递给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