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皆言,你掌着神往生。若你将它拿来,我饶你不死。”
然后她忽然惊见,隔着窄窄的一条檀木桌案,自己对面竟然多了个“人”。
云摇骤然睁开了。
两人之间的桌案,早在焰及时便灰飞烟灭。
那人生得清隽秾丽,眉间透着一慵倦,肤白得压雪一截,红如血。而最诡异又妖艳的,是他低阖着的尾,一淡淡迤开的冷玉血沁似的纹。
“谁允许你用她的脸!?”
云摇终于看清了,站在榻旁的,是急急忙忙闯来的乾门弟,丁筱。
只是尚未离开桌案,便见那人袍袖轻卷,一墨中夹着血的焰从他冷白如玉的指骨间飞,缠上了云摇的手腕,然后向一拉——
难以言喻的惊厥将云摇的意识覆盖,她前蓦地坠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海。
这里是乾元界。
“云师叔——”
这个故事听着特别耳熟,又想不起来,她看着了迷,不知什么时候困得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云摇奇怪着,从桌案后坐直。
再从臂弯里睁开,小仙奇怪得眨了眨——
他猛地扼住了她纤细的颈。
遥远的虚空中,熟悉的焦急声音渐渐将她的神魂拉近。
随他话声,那人尾睫睑撩起,血沁似的纹犹如活了过来,愈发艳丽人。
只是望着她的五官,那人的神却渐渐虚无,像是湮了河沙,从无尽无望的时光里,寻找一个早已模糊淡去的虚影。
在他后如焚如噬,盛极滔天。
“你到底是谁!?”
“师叔!”
司天外竟暗了来,就像凡界的夜晚一样,只有那一盏盏星灯在昏暗里熠熠着,犹如夜空中的河微星。
云摇面陡变,迅疾抬手想召什么。
手里剑幻化,变回了木簪。一虚汗未消,云摇从榻上起,一边随手挽起发,回那只古朴无纹的方形木簪,一边望了窗外。
“……”
“师……”
小仙的手腕被重重扣回了桌案。
可是仙界,何曾有过夜晚了?
“别动。我今日杀得人够多了,不想再多添一条,”那人启,声音懒慢也低哑得蛊惑,“何况,你得……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他贴近,抬手,冰冷的指骨勾挑起小仙的颌——她已被他焰缠上周,每一都缓缓收,动弹不得。
此刻那人近在咫尺,上玄黑衣袍几乎要将她吞裹。
只一瞬。
云摇艰难睁开。
不,不是这个,是另一个,话本里的那个慕寒渊。
他俯来,着迷又厌恶、沉沦又压抑地望着她的眉,最后只一声沉哑至极的低声:
上焰如灼,痛意瞬间蚀骨之。
“小师叔……”
她从凌霄阁的榻上惊坐起,一手了发木簪,一柄剑登时显影,横撇在榻旁人脖颈前。
“是、是我啊师叔……”差被一剑削掉脑袋的女声哆哆嗦嗦的。
云摇哑声喝问。
而那一袭玄黑袍,领袖边皆绲以金丝银线,袍尾宽展,在桌案铺延开来——笼罩了整座司天的“夜”,原来便是从他袍尾燃起的墨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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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梦里见到了,慕寒渊?
脑海中浮现的面孔,让云摇神魂都栗了,彻底清醒过来。
而方才那一切只是个,梦?
“……师叔……”
[往生。]
“!!”
前白光散去。
“——!”
云摇疼得绷,一度意识将碎,偏连都被那人以焰死死迫在中,痛呼不得。就在不知时久她已堪堪濒死之际,忽觉得周遭一切都平息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底血弥漫颠山覆海的暴戾与疯狂——
只一个字,那人神骤然清明。
如世上最剧毒又最绝艳的丝,蛊人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