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办的干事小刘抹了把汗,“哦,安子也在家啊,刘厂长请你家清医生以最快速度过去,好像是石厅长挂来的紧急电话。”
一般厂里书记和厂长办公桌上都有两部电话,一部黑色,一部红色,红色电话机一般情况下不会响,如果响起那必定是紧急、重要和涉密几种情况。
今晚刚好是小刘值班,其实值班也没啥事,就是在办公室守着这部一年也响不了几次的红色电话,以免领导错过重要指示。
清音有个猜测——石磊的病又发了。
“我跟你去。”
“别,你留在家看着孩子,万一鱼鱼醒来没人她会害怕。”
顾安一张也对,“好,有什么就往厂里打电话,会有人通知我。”也是碰巧,今天顾妈妈回娘家祭祖,住在顾舅舅家没回来,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会回来。
跟着刘干事,紧赶慢赶来到厂里,一进门,刘厂长就小声告诉她,“石干部回家后一直好好的,恢复工作几个月了,谁知今早他在乡下的室友打来电话,说他一觉醒来病情又病了。”
清音很快捋清思路,“那他现在在哪里?”
“刚接到电话石厅长就派车下乡接人了,现在应该快到省医院了。”
“小秦一定要客气,要好好解释,务必别让石厅上火,好吗?”
清音点点头,接起电话。
石厅长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着急,“打扰清大夫,石磊的病又犯了,不知你是否方便来一趟?我石某人不胜感激。”
虽说人是往省医院送,但石厅长一家现在都更信任清音的医术,第一反应就是给她打电话。去省医院,只不过是想着万一有啥紧急情况,能及时上抢救。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省医院也怕了他们一家子。
经过多次实践证明,石磊的病他们治不好,可偏偏石夫人是个急脾气,连续几次冲人发脾气,医生都怕着他们。
无论治不治都要落埋怨,早上跟省医院联系的时候,那边居然说“上次是谁治好的不如还回去找谁”,美其名曰有成功经验,这种情况下,石家人更是无条件信任清音,信任中医。
“恳请清大夫能拨冗前来。”
对于一个父亲,最残忍的不是过年前那一晚的惊心动魄,而是在明明儿子已经好转的时候,却又被告知更大的危机再次降临。
给过希望,又眼睁睁看着希望被夺走。
清音此时也来不及想什么利弊,“好,我去。”
“车子已经出发,应该已经到达你们书钢。”
刘厂长在边上听得咋舌,明显是打电话之前就派车子动脚,掐着点打电话来,清音就是不去也得去。
领导还得是领导,千万别把领导的客气话当真。
现在已经是凌晨,清音上车,先绕道杏花胡同,回家拿上自己的医药箱,交代一下小鱼儿的吃喝拉撒,都来不及亲她一口,就这么上车,直奔省医院而去。
***
石厅长一家早早等在医院门口,车辆一到,率先和清音握手,深表歉意。
石夫人也在,冲着她愧疚的点点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嘴上没说什么客气话,但第一个挽住清音胳膊,小声说了句“谢天谢地你来了”。
这份亲昵看在众人眼里,就是最好的说明——这个小年轻中医,可不是一般人,将来要有大造化的!
清音跟着大家,没说几句就赶往高级干部病房,几个月不见的石磊似乎还胖了一点,两颊丰满不少,说明她的药还是有效果的。
“坐着吧,别起来了。”清音按住他,身边几名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早已递上病历,她只大略看了一遍,心里有数。
饮邪虽除,但根源还在阳气不运,水湿不化,短短几个月又复发了,这本来就在她预料之中。
准确来说是意料之外,本来按照当时石磊的身体条件和特殊体质,估摸着三个月就会复发,谁知他居然能撑到五个月,说明身体底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清大夫。”石厅长着重向在场众人说道,又一一介绍其他穿白大褂的,要么是省医院院长,要么是呼吸科主任,要么是心内科主任,无论年资还是职称,都比清音高得多。
清音出门急,还穿着那身旧的绿军装,两根麻花辫稍微有点松散,一看就是个学生样。
呼吸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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