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从被明逍送琴的幸福狂中回过神来,就被明逍一句“侮辱”狠狠踹渊。
快乐,都是这一路同行中得到的。
而且薛楚楚正有求于明逍,生怕一个多嘴惹了明逍这尊大佛,遂决意暂时委屈一白玉衡。
他甚至察觉到自己心底正冉冉升腾的杀意。
心堵得慌。
但是后来,一起相的日久了,白玉衡便渐渐明白了。
整整七日,不眠不休。
那夜暴雨山,明逍为何甘愿委与他。
吗?
前手的,是明逍为他的琴。
熟的男人应该懂得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她一个小姑娘跟着什么心。
没错,甘愿。
明逍有时会看他。但每次看他的时候,明逍瞳里映的是他,心里的,却不是他。
以明逍的功力,若非他甘愿,如何会被失了心智的白玉衡百般“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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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即墨城外,他被薛楚楚打扮成那副蒙黑纱、着青衣、墨发侧束的模样后。
但“杀戮”不是明逍会喜的模样。
因他走火力大无穷?开什么玩笑,正因他走火,明逍若想取他命,简直易如反掌。
他也几番想问,只可惜每次刚刚开,便被明逍一句气急败坏的“不许再提那晚的事!”给吼住。
可是娘亲的琴已不在。
白玉衡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
但事总是这样,不给你足够的适应和反应时间,一切就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玉衡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思考。像从前那样,只一个奉命杀戮、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要简单快乐得多……
他抱了琴,走民宅,借着月寻至村尾山岗,于坡席地而坐,仔细打开包着古琴的素布,而后垂眸盯着膝的古琴静坐。
他那时,何曾真正快乐过。
傻才会看不明白明逍当时的反应。
他突然憎恶起那个叫“谢平生”的人来。哪怕他本不知那个“谢平生”什么模样,年岁几何。
他试着勾了几个音,琴声像他此时的心境,得不成型。
重伤未愈的白玉衡坐在车中颠簸一路,虽然又累又乏,但明逍的那句话始终让他如鲠在,如何睡得去。
所以白玉衡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与六人同行的,还有数名弑神教教众。他们负责骑快于前方探路打。是以暮时分,一行人得以在一族混居的村落落脚。
所以他带了琴,独自来到这里,想用娘亲的琴,安抚心躁动的黑暗。
白玉衡从未会过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