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中毒后应该是急封印了自己残存的灵力,然后在重重追杀负伤逃亡,一路逃到了梅面陇。
一支细的、墨绿的笔。
他是刚刚听到莫黛的话才蓦然惊觉,自己来到鬼面陇之后从未留意过寨心的那尊神像。
小孩贪玩,死了变成小鬼也贪玩。
小姑娘睡得很安详,嘴角微微勾起,好像了什么好梦。
对于有蝶生蛊的他来说,惊梦引是致命之毒。虽然沈妄生用血培育的惊梦引无法直接杀死他,但也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虽然这里没有人找得到他,适合他静养,但两个活人总不能一直生活在鬼住的地方。
在封印灵力的状态,他一旦动用灵力,就会引发惊梦引在一步蔓延。等到灵力濒临耗尽的时候,背上就会现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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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着去捡扔了一地的玩。
原本理说,梅面陇的寨心有一尊神像,那鬼面陇的寨心也会有一尊神像。
他心想,确实不应该一直在鬼面陇待着。
舟向月想,这也意味着……此时,距离他生命的尽,已经很近了。
和神像手上所拿的笔一模一样。
“因为神让他来到这里。”
阿丑难以置信地仰看向神像的脸,看到神像微笑着垂看他,弯弯眉中充满了温柔与怜悯,尾缀着一颗浅淡的泪。
原本这一切应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住在鬼面陇的亡魂,也无意供奉无邪君,更没有什么想让他替自己实现的愿望。
这支笔就是他的灵犀法问苍生。
……
他在外面耽搁了太久,回到家里的时候,阿难抱着周嫂给她的一只布娃娃安静地睡着了。地上糟糟地扔了一堆各纸扎玩,看来是鬼面陇里的那些小鬼们又来找阿难玩了。
墨绿如玉的修笔杆在纤细苍白的指间,好像要书写什么东西。
但莫黛的那番话和在神像前拿起问苍生后看到的景象,总是萦绕在他心,仿佛一片挥之不去的影。
舟向月看到这支笔时,终于确认了他此前心里隐隐的猜想。
莫黛告诉他,这是无邪君的“司命”法相。
梅面陇的神像是枯木天然生成的,但就像鬼面陇的梅都是纸钱一样,这一尊神像也是纸的,制作工艺堪称巧夺天工。
阿丑轻嗤一声:“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就像是一冥冥中的巧合。
莫黛地叹了气:“我们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我们供奉了很多很多的香火,可那个落客始终没有来。我几乎要以为他不会来了……”
但也有一并未伸向远方。
这一次,他终于站在寨心,看清了面前的这尊神像。
“而神苏醒的那一刻……他会实现信徒的愿望。”
所有的血线都从面前这尊纸神像手中的笔尖蔓延开来,向无尽的远延伸不可见的虚空之中,像是细细密密的血。
“到那个时候,会有一个落客带着能唤醒神的信,来到这里。”
但他往返这条路多次,竟然每次都差错地错开了这个地方,也从未想过这件事。
去很久了。但是,有一个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在传的传说。”
……
“传说只要供奉给神的香火足够多,神终有一日会重新降临。”
在不知愁拿起问苍生的那一刻,他视野中忽然现了无数条透明泛光的细细血线。
从莫黛的家里离开后,阿丑独自来到了寨心。
——这个人上带着问苍生,认识钩吻,带着伤被人追杀,不敢轻易动用灵力,一用背上就生蝶翼……
“是啊,”莫黛微笑起来,“但他一定会来到这里。”
那血线从笔尖延伸来,在空中划一柔的弧度,就系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不知愁从寨心返回家里的时候,莫名有些心神不定。
不知愁看到她安静的睡颜和满地的玩,心萦绕的不安忽然散成一片宁静,不自觉地微微笑了一。
散落的黑发之是一袭猩红袍,神像一手拿着一把卷起的骨简,另一只手则虚虚地握着一支笔。
他不自禁地伸手到前最隐蔽的袋里,掏了一个东西。
“在这里供奉他的人,能够扭转自己的执念里那个最的遗憾,重返人间。”
而且,从阿难的家到寨门最短的那条路上,就会经过寨心。
他就是不知愁。
一百多年前,不知愁中了沈妄生的惊梦引后,一夜间销声匿迹,但依然躲不过众多仇家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