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夜难眠(3/3)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我？”

齐诗允也不知上天在和她开什么玩笑，或许就像曾经听某位庙祝解惑时说过的那样，她八字太命中带煞，如同失群之羊，无论她想要如何逆转，最终都会是孤一人。

她从未对这个冷血男人寄予过任何不切实际幻想，因为就算是雷耀扬现在对她「几许」，再将她「弃之如敝履」不过是分秒间的事。

男人垂眸与她对视，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钟意这个让他接连失控的女人，他倾注真实却得不到她的真心，他在她上患得患失，总觉得抓不住她…

也许求的，总是不久。

两人互相对望的里，都想要拼命挖掘对方心中真实想法，但仅仅透过视觉神经直达心，好像太困难了。

男人微凉的手掌覆盖在她一边脸颊，肤传递到手心，应该是酒开始起作用，但她拼命想要喝醉，却不是为了自己。

他居临凝视齐诗允醉态，心中恼火嘴角却轻轻上扬：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且我说过，等我玩腻了，你也不过如此。”

“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齐记者？”

随即，雷耀扬敛目收手，转上楼。

他踏上大理石阶梯的步伐略显沉重，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齐诗允心上。

而她愣在原位，手中细雪茄烧掉一半，突然觉一莫名苦涩滋味在间蔓延。

“是吗？”

“真巧，我也把雷生当作免费男公关。”

“大家各取所需，都几好。”

“还有…把我留在你边，是你这辈最大错误决定。”

齐诗允言语中依然带刺，说完后不禁失笑声，她听见男人在阶梯顿了几秒，又继续迈开步不再停留。

雷耀扬闭目躺在书房宽阔沙发上，今晚并不想回卧室与齐诗允同床异梦，手边摆着那本已经泛黄陈旧的《百年孤寂》，心烦意时他总是会拿来翻看。

辗转难眠的滋味已经许久未曾验过，不自觉就想起雷昱明说的那些话，但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富贵之家，并不会因为他的心意转圜或回归有任何改变。

即使当年大哥回港后作为监护人替他改了名，但这可恶的姓氏，依旧要伴随他终。

而齐诗允的一番「酒后真言」也确实直击他心，他确实什么都有了，但唯独他最渴望的一份真心以待和最纯粹的，却始终未能得手，而他想要从她上获得这份，现在看来更是难上加难。

突然回想起十多年前离家那日，母亲神志失常般的朝他狂吼：她说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说他生时她就应该掐死他，她说她恨他，这辈都不会对他有一丝。

而有同父异母大哥珠玉榜样在前，他再努力也未曾得到太多重视，雷义在他离家前那段时间也像是疯了一样，每日和母亲疯狂争吵不休，两人将家里搅得天翻地覆暗无天光…唯一关心他的雷昱明当时在国外留学，远在大洋彼岸听到这个消息，有心却也无力。

一晃，这些蒙尘时光已经离他很远，他不愿回想，也尽力逃避。

困意被纷扰思绪驱散，雷耀扬睁望着窗外夜空神，月依旧皎洁明亮，白玉无瑕，很像齐诗允那张让他又又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