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韩非明白卫庄为什么那么难以自抑了,就连他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抽痛,无法言喻的难过,可是啊逆鳞,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对她生气呢,明明,你也是韩非。
韩非脑海中骤然多出来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旁观者的视角是最清楚的,能够将所有的迷雾和疑点串联起来的,就是忘机,以她为线索,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只要看着白亦非和天泽看向她的眼神,便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出现,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还有墨鸦和白凤眼中狂热的虔诚,但这些都不能在韩非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迹。
韩非眼里还是只看得见忘机的模样,看着她咳血不止的离开,看着她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掸去她肩头的花瓣,却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
逆鳞的记忆可以放慢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她眼中似乎有许多人,到了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韩非用手紧紧抵住额头,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全然是苦涩的模样,多情之人似乎最是无情。
她离开之时,再没有回头看任何人一眼,明明是她来招惹自己的,却又那么决绝,到底在想什么。
他要见她,韩非是要见忘机一面的, 他的骄傲本不逊于卫庄半分,甚至比卫庄的决断力更强,本可以当断则断,但韩非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要亲自听她说清楚。
“天亮了,韩兄。”张良掀开马车帘子,看不见日出,不是个好天气,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轻纱,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现在,韩兄能告诉良,那些良不知道的事了么?关于忘机姑娘,她到底”韩非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张良等了很久,终究等不下去了。
“子房,如果我说忘机可能会是流沙的敌人——”韩非的声音有些干涩,犹豫不已,“你会怎么想。”
风雅清隽的少年愣了愣,迟疑了半晌,张良最终下意识的喃喃道,“可是,良觉得,忘机姑娘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流沙的事情,是否有什么误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地方,韩非苦笑了一声,喑哑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不已,“子房,你没说错。”对他们也是一样的,面对玄翦的必杀之剑,念念挡的毫不犹豫。
韩非能够感知到的,不止是逆鳞的记忆,还有他的情绪与感受,相同却又不相同的两个灵魂,交织在一起的错位感情,无法从中抽离出正确的答案。
“也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姬无夜的事情解决再说。”韩非摇摇头,安抚张良,“我和卫庄兄也只是猜测,等见到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只是想到,就充满了不真实感,张良定了定心神,“韩兄,明日便是十日破案期限,你做好准备了吗?良本不该担忧你的筹谋,却也怕情况有变。”
“子房,我现在没办法承诺什么。”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韩非,第一次感觉到事情的走向不受自己的控制,压下心中不妙的预感,至少此时,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韩国发生如此重大变故,张开地半夜就已禀告韩王,并封锁了消息,于是这一日并没有朝议,只有位于韩国权力顶层的人才有资格面见王上。
“韩兄,良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希望一切如君所愿。”张良拱手作揖,他只是张家少主,还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谈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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