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么骗他？圆缺不觉得可笑，还在虔诚的等他答复。玉辟寒不得不勉力回想他的问题。

“其实我早已厌倦了。”圆缺平静的说。“说不定我也不适合和尚。少林寺既容得疯，应该也容得我。”

“他说的是实话。”玉辟寒想。这话也像逐客令。说逐客也未必，他认识这小和尚这么久，从不曾登堂室。他对这僧众，这整座寺庙，不过一个锦上添的缀。他了决心。“可否让我再看看舍利？”

玉辟寒小心地将瓶托在掌中。

檀栎在黑暗中睁着。借着渐渐在空中浮现的颗粒状的月光，他数着帐上的窟窿。又过了一会，他从一张不认识的床上爬起来，握住旁边不认识的刀。他走这间不认识的屋，梦游似的穿过寺院。蝉声已然消隐，秋虫又没有及时驻，仿佛一些只有画面而无声音的片段，十分合乎梦境的标准。但是后传来啪嗒一声闷响：地上摔碎了一个未成的石榴。

“自然可以。”圆缺说。“先生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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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他们走到仓库角落，还特地用一架屏风遮断，条木桌上一字排开那石函，铜函，铜浮屠，银椁，金棺，琉璃瓶。尽是一个极小的晶瓶，里面九颗圆的骨粒，迎着灯看时，隔着晶折变幻的颜，只需轻轻一握足以化为齑粉。

“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如聚沫心如风，幻无无实。”圆缺合掌低眉，慢慢念。他淡薄得像一可以随手抹去的墨画上的影。“先生，可否给我看看你另一只手里拿的是什么？”

“此地的一草一木。”他最后说。“都不留恋吗？”

在镖局工作的后遗症很难消除。虽然檀栎远远称不上敬业，很多时候态度也消极。账目一概不算，涉一概不办，对经营人际关系缺乏兴趣，无论跟同行还是跟冤家都没有发展的倾向。作为一个普通镖师混日时自然没人指望他，但这行终究讲一个人脉跟面，最好是一切都能报上名号用嘴解决，因此檀栎的懒惰到后来很难使大家到满意，尤其他职业生涯末期的价其实很，必定让一些人到嫉妒，一些人到浪费。但檀栎本来也没打算在这行到老死。护镖队伍为了安全时常昼伏夜，彻夜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骡都困得歪歪斜斜，他不知多少次咬牙切齿定决心要跟此颠沛离的生活一刀两断。然而断了这么久，被迫养成的习惯偶尔还来惊扰他，某些夜里他往往无缘无故就清醒得像被人打过一顿。那时候躺不住了，他就起来画画，或者烧一壶茶，百无聊赖的等待天亮，安自己至少明天没有什么一定要的事。

“佛骨天至尊至贵，却只引来风波与杀戮。”他叹。“识微大师横死，凌老夫人病殁于地牢之，因果报应之事，谁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