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凌风举只是说：“你不该那么晚了还去从园看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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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风余也看着他的剑。剑皎洁而漠然，悬钩般置事外。“你现在打得开了。”

“果然是你。”泠风余说，隐约的预被证实，惊讶之余竟有一快意。“我就在想，虽然他脑袋一向古怪，会把舍利治病这无稽之谈信以为真，但这无稽之谈是谁教他的呢，我实在不觉得霍大夫会给他这主意！你这一招明，竟能利用他为你杀人夺。可怜霍大夫夹在你们中间担惊受怕，不知被他怎样威，又被你怎样胁迫。我真不该连累他老人家！”

“无照，……”泠风余想。这不是能分神的时候。但她有一瞬间，仍不免担心那携剑而来的年轻尼姑的命运。她是被杀了，还是……纵使气氛已极端诡谲，她看着凌风举，最后一次试图将事态扳回正轨。“别说这些了。现在先要理母亲的后事。”

“不差这一会。”凌风举慢悠悠说。他坐在床上，似乎突然觉得疲倦，叹了一气。石中火蜷在地上，四肢偶尔搐，不断打战的牙关间嘶嘶的着白沫。“还请兄先告诉我舍利的去。”

他脸上一丝古怪的笑意。“你知吗？母亲不愿意走。我在门外发誓我会救她去，她却跟我说，她死也不会离开这里，还让我不要再来。”

凌风举微笑：“你是否错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剑。送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理呢？”

“放哪里了呢。”凌风举说。“我实在找不到。我不信你随带着，不然早被和尚搜去了。虽然霍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先将舍利给他炮制才能药，但你一直也没去找他。是什么将你耽搁住了？”

泠风余笑：“我若不去，你焉有今天的机会！你是如何得知舍利的消息？”

“很久以前了。”凌风举说。“父亲带着我跟他去拜访识微大师。他们谈论到永宁城外地藏着达舍利的事。这么多年了，好在他也还记得。大师以殉，盼望他迷途知返，但愚拙如他，也不能了悟。”

石中火抬看着他，或者说只是脸对着他，拼命上翻的睛里只剩空的白。他有些疑惑的侧耳过去，又换了一边，好像凌风举的声音对他来说很遥远，不能确定来。

“倒好像你多么了悟似的！”泠风余想，但没说来；夫妻间这隔靴搔的讥刺，平日里可以毫不费力的互相抛掷，这关却不必再来画蛇添足。他们只当拣最重要的话来说，最能安抚对方的，或者最能摧毁对方的，务必让每一字都重新焕发因滥用而失去的力量，可这一目标十几年来不见展，也不可能就在这一刻产生什么突破，反倒因为这年累月的磋磨，让彼此都刀枪不，每句都熟稔得像对过千百次的戏本，怎么也等不到正式登场的机会。“你到底要舍利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