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泠风余笑了笑。他们离开渡，顺着河边往前走去。夜的洛称不上静谧，除去惯常的猿啼鹤唳、风草虫之类，连脚也有什么在蠢蠢动，似乎要破土而，一无形的音波压着耳。泠风余全神贯注，倾听后是否有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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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听不到。这当然是好事，她听得见，多半意味着石中火也听得见。

泠风余：“不需要把我打或者蒙上吗？就像对霍大夫那样。”

她看了一石中火，确定他就这么赤手空拳又形单影只。“我们就这么走着去吗？”

石中火：“路不好走。”

石中火：“你以为我不想？”

“不知。他不在家。”泠风余说。“不过万一他回来了，红蕖会告诉他我回娘家了。这不用你心。”

但这还是过于可怖。她要拼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回，不去寻找可能存在的跟踪者的迹象，镇定地，听天由命地走向那个安静的墓。有一段他们似乎离开岸边了山林。石中火带着她在丛生的榛莽间熟练地穿行，路渐渐又贴山脚的弧度。上有凿的大小不一的龛，泠风余伸手去摸，还能受到凹凸不平的石像的残余。

“你就将她在这面关了七年？”泠风余说，纵使已经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仍禁不住发倒竖。“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不开也不结果的植，纵使叶落尽，枯萎的枝柯总保持最初的形状。石中火迎上去，看到泠风余腰间挂的那一弯似曾相似的月影。

他声音沉，似乎在压抑怒气，但泠风余血上冲，已不在乎怒他的后果。“即使她痊愈，余生若只能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还不如死了的好！”

石中火似乎听不明白她话里的讥刺意味。“我不会那么对你。”

“你肯带着剑来，我很激。”他说。“他呢？”

他们在山的一凹陷前停。这窟颇，笔直的月光不能透，只照见蓬蓬的杂草。很，上满是溜的青苔。泠风余仰面看着黑黝黝的穹，一滴突然掉在她脸上，泛开一腐臭的腥气。火光骤然亮起，一团纷莫名的线条闯视野，泠风余不由得退了一步，过了一会才辨认那是窟正面佛像衣衫层叠的褶皱。再往上看，佛像面已被削去，只剩忍冬火焰纹中间扁平的后脑和半个厚的颌。

石中火将灯拿开了一些，照佛像左侧的迦叶像。石像磨损得厉害，虽未遭毁坏，面目都已经模糊。他推了一迦叶合十的双掌，石像向一旁转开，后赫然显一个窟窿，石中火将灯放在地上，晃的烛火照了第一个陡峭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