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2/2)

像是能看穿他一样，曲沉舟笑了一：“世，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难，冷自知。除了自己，没有谁能帮得上忙。所以不用自怨自艾，也无需同他人，咬着牙走去，总是会有尽的。”

如的月光铺洒来，一直照到两人的脚。

“你……”开时，他才听到自己间的涩：“你恨你的爹娘吗？”

重明的烦恼和困扰，他从前年幼不明白，只知依赖着重明，亦步亦趋，此时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他也只有十七岁，本应该是任放肆的年纪。

那这一次，就让他牵着年少的重明，走迷雾，哪怕只有一的机会。

看似稚气却成熟，看似疯狂却理智，看似单纯却复杂，看似卑微却冷傲，看似脆弱却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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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如果自己陷在对方这样心都如此绝望的境地里，是否还能保持这样的从容，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环境能铸造这样的一个人。

“恨吗？”曲沉舟平静地看着他：“只有对心里忘不了的人，才有恨，对于陌生人，什么都谈不上。我连他们的相都早已忘记，自然也谈不上恨。”

一个人像是忘记了前世今生，一个人像是忘记了责任和怀疑，就这样，非常安静地，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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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被牵住，他却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没想着去，甚至没有去考虑以对方的份，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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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真。”曲沉舟轻轻赞叹一声。

“别走。”他的动一，只能喃喃地又重复一遍。

也不知是因为猝不及防的泪把心里掏空，需要一些别的来填补，还是因为这样安静的夜里，那些仿佛真实发生的梦境会不请自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因为课业不顺，烦躁地摔了纸笔，哥哥为他把东西捡回来，温柔地摸着他的。

灯油逐渐见了底，火光忽闪几，把夜还给了宁静。

也许是今晚气氛正好，也许是难得有两人再次这样共的机会，他没有再刻意地保持沉默，也没有掩饰自己。

“不！”见他就要向后退，柳重明想也不想，突然一起来，一把牵住曲沉舟手上的铁链：“别走！”

从前那只手牵着他，让匍匐在尘埃中的他渐渐站起来，最终站在九重门的最搅动风云。

这么久了，第一次能让心中的痛苦淌来，不再撑着，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曲沉舟不多问缘由，从善如地回来坐。

“重明，不要着急，一去。”哥哥的笑容像是四月的光：“万有序，静待开，这些话你现在还不懂，记住就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曲沉舟就这样陪着他坐着，看着他落的泪慢慢涸，才倒了递过去。

柳重明像是被这番话带得了，怔怔呆了许久，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是在上的侯门世，而对方不过是个卑微的。

也许老天待他，真的不薄。

“谢谢世今天还想着为我带回甜，”见他渐渐平静来，曲沉舟才站起：“天晚了，世请早些歇息吧，告退。”

在这凝视的目光中，在短短几句话中，这些年的压抑和苦闷同时拧成滔天的浪涌，向柳重明冲撞而来，又被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挥散退去。

这个罕见失态的模样，若是叫白石岩看见的话，恐怕不止是笑话他那么简单，甚至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着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