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2/2)

萧允弘略一颔首，目光沉了沉：“她独自走，是因不满婚事还是另有其他缘由？”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待苏婉回，苏明谕已沉着脸走屋来。他看到苏婉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但怒气却迅速涌了上来。

赵晟答：“小扮作寻常民女，城后直接回了苏府。苏府上对此事极力掩饰，府中只言小因病未曾面，外界尚未有异样风声传。”

“阿娘！”苏婉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神定，“女儿知自己错了，但父亲何曾站在女儿角度考虑过一星半！我的命运便微如尘芥，不过是听人差遣罢了！”

萧允弘摆了摆手，示意他退。

萧允弘驻足一片略显萧索的院中，手中剑慢慢动，雪亮的刃上映着晚霞的余光。他在练剑，这是自幼养成的习惯，无论心如何起伏，总能在这一招一式中寻得片刻平静。

阿娘，是女儿不好，叫您担心了……”苏婉轻轻扶着母亲，声音里满是歉意与自责。

赵晟斟酌片刻，小心说：“属打探得知，苏小似对与白府的婚事心存不满，而此次赐婚，更是将她至无路可退，才有了走之举。”

苏明谕听罢，脸越发难看，起伏不定。片刻后，他猛地挥袖，冷冷甩一句：“好！既然你如此气，便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罢，转拂袖而去。

林氏急忙在两人之间，焦急地劝解：“老爷，婉儿刚刚回来，您就别再训她了！她也是一时糊涂，这才……”

苏明谕被她这番话刺得一时语，脸青白替，片刻后冷笑一声：“你不满父命也便罢了，难连圣旨也要抗拒不成？你可知，你这一趟走，若稍有风草动，便是满门皆罪！”

萧允弘手中剑微微一顿，眉略皱，旋即收剑鞘，沉声问：可有旁人察觉她离京之事？”

苏婉抬起，泪在中打转，却倔地没有落。她一气，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决然：“阿娘，女儿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尊严……”

听闻此言，萧允弘抬手了眉心，喟然一叹：“果然如此。”他抬望向不远的天际，余晖渐散，暮四合，目光却邃而冷静。

赵晟闻言一愣，旋即会意，立刻拱手应：“属明白，必当密切留意，不半分风声。”

赵晟不敢多言，正退，却听萧允弘接着：“将她的动向留意着，尤其是有无与外人私通的迹象。”

苏婉抬起，直视父亲，中带着愧疚，却也有一丝不容退让的倔：“父亲，可曾想过女儿为何要离家？您一意要将女儿许于白家，未曾问过我的意愿，皇帝一圣旨，又将我指给萧允弘，这便是女儿的一生么？”

“婉儿，你这是去哪儿了？为何这般不辞而别！”林氏语气中尽是哽咽，话语未尽，泪已如雨。母亲语中未责怪她的离去，只是担忧她的去向与安危。

“苏婉！你可知自己了什么！”苏明谕厉声，“在这要关，你竟敢擅自离家！若非府里人尽力瞒住，恐怕整个京城都会传遍你抗旨逃的事！到时候你要如何自？苏家又如何自？”

不远，亲随赵晟匆匆而来，抱拳：“将军，苏家小已于昨日回京，平安无事。”

苏婉匆匆跨过门槛，便见门房的几个小厮也围了上来，神间皆有喜，似乎松了一气。她顾不得应答，直问：“阿娘可好？家中可安然无事？”

一到院，便听到母亲房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她推门而，只见林氏靠在榻上，脸苍白，眉锁，神憔悴不堪。林氏见女儿回来，先是一愣，而后再顾不得病，猛地坐起来，几步奔向苏婉，一把将她拥怀中。

苏婉一时间心中酸楚难言，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明白，自己的走虽然是为了反抗父亲，却无异于在这风浪尖上给整个苏家添了天大的麻烦。

老仆一边带路，一边低声：“夫人着实急坏了，为小哭了一日一夜，如今卧病在床。老爷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正着人搜遍城中……”话未说完，苏婉已快步奔向宅，心中焦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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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顿时一片死寂，只剩林氏怜惜地轻抚着苏婉的肩膀，低声叹息：“婉儿，你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