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当年苏州黄建节不过是提议收丝织税,就被义民砸死,房屋烧掉。前例不远,吾等效仿,又何必束手束脚?这阮贼之恶远胜当年黄建节、汤莘、丁元复诸人。”
又有泰州尊己尊之说,李贽狂论传如沸。
富家豪门稍有些把柄,略有些不法,就会被乡人贫民乃至仆人当成理由,抄掠洗劫。
不过人群安静了一刹那之后,又有人小声嘀咕:
都只是听说阮大铖是贼,这才过来一起凑个闹。
如果皇帝不想江南百姓群汹涌,发动更大变。
即便最后查阮大铖其实和后湖纵火案无关,那就更说明阮大铖此前就作恶太大,导致百姓懒得分辨。
是以这个时期江南民变盛行。
东林党又是为民请命的正人。
各文人社团,也常常在此中因势利导,打击异己。
史槐来此策动围攻阮宅,却是吴昌时授意的。
造成既定事实。
造成阮大铖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事实之后。
有些人更是用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阮丽珍,心想这等仕宦家的小,平常望一都不容易。
这阮大铖已被东林抹成黑炭,他女儿就算被劫了,最后多半也不了了之。
但人心毕竟是,他们也并非残忍至极,要睁睁看着一个貌少女就这么自尽在前,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只是阮大铖的女儿能站来,挡在门前,这一着倒是吴昌时和史槐事前没料到。
其他官员就更不敢为阮大铖说话。
那些原本群汹汹,振臂而上,要冲去阮宅的人,也都停步了。
许多人聚集起来不过是找个对象发一心中的破坏,满足一占据德至,就可以任意践踏原先要仰视对象的快。
东林党里虽然裹挟了不少见风使舵的投机之徒。但其心圈里还是有大量为人古板正直的真学。
一些泼更是如蝇见血般兴奋,跃跃试。
这时候周围人群越聚越多。
阮丽珍却忽然从袖中一把匕首,对准自己脖颈,厉声喝:
彼时江南富裕,贫富分化却也是天之最。
富裕者屋婢,享尽富贵之乐,行动间都有人侍候。
至于阮大铖究竟如何,如何恶,其实他们也说不什么。
自己却只能看着。
正在想是不是先劝众人略微冷静一。
但见着许多原本地位差不多人靠读书或手艺或经商骤然暴富,心中更不平衡。
只觉得大家都是人,为何受用如此悬殊。
的太过分了,引起讧,都是有可能的。
“若有人敢冲宅门一步,丽珍今日便血溅当场,也绝不受此辱!”
反正阉党已经是朝廷定的恶逆。
被史槐煽动起来的这许多人,围堵在阮宅门,并非是虚张声势。
她这一举动,却又是乎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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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多半是虚言恫吓?”
毕竟他们当中大分人其实和阮大铖家无冤无仇。
史槐见后大众的绪越来越激动,随时可能一拥而上。
江南贫人虽然日比起其他地方的穷人要好过。
阮大铖既然得罪东林,那就是十恶不赦。
毕竟欺凌侮辱弱女,这无论说到哪里去,都不算太光彩的事。
等会人群一拥而上,乘揩油,或者索把人劫走,岂不是大大事。
而是真打算等大众绪煽动到一定火候,就一拥而把阮宅洗劫。
有些贪心没这么大的则想,那小必定争夺者众多,那阮府想必还有些貌侍妾或者丫鬟婢女,等会儿乘劫走,却也能白得个老婆。
阮丽珍脸一变,手上微一用力,匕首的锋刃便已切颈肤一分,
这事就算上报,那也就是阮大铖民愤甚大,群激愤之,才的举动,不为大过。
更一步,利用此事件,也让皇帝看看江南重地的民意民心。
那也势必要考虑改弦易辙,收回不当政策。
都打算一起冲去,这阮府资产不少,就是分得一小,也可以过上一段好日了。
加之江南文教发达,便是贫人也多有心大志雄,不安于贫贱,仆人也不安于尊卑定分。
他语声虽小,这话还是清晰地传了来。
这可谓一举多得。
心理如何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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