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杨凤,嫁给董自华时董家很穷。杨凤的娘家人就给了她两样陪嫁,一台纫机,一个大衣橱。当时董自华和老父亲董淑云分家,只有这几间砖房,一袋大米和半袋面。家里穷得叮当响是不错的,因为董自华那时候穷得连叮当响的东西都没有。
董自华和女人回家。他们家在角湾东,是砖房,不大,院也很小。院墙还是土垒起来的,墙上着野草。他们回到家,女儿还在清河镇中学读书,儿董洪鹏不知跑去哪里玩了。董自华只有一儿一女,闺女比儿大了整整八岁,他们结婚晚,养孩更晚,董自华四十岁喜得贵,对儿格外溺。他那时候还以为这辈要不成儿了,怕断了董氏这一支的香火。何况这是农村,一家人要是没有个儿,那怎么养老。其实董自华有两个弟弟,二弟董自远,找了个老婆,后来老婆跟人跑了,留一个男娃,取名洪洲,董自远本人也不正经,正经也不至于丢了女人;三弟董自英,三个女儿一个儿,也是生了好几胎才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名叫洪达。所以在董自华心,他对断不断香火不是很关心,他怕的是到老了膝无,没人养老送终,被别人笑话。
这个夏天,清河镇像往常一样,可是农民得和天斗,他们早早地趁着太还没抖擞神,就着草帽和壶地,这正是收小麦的时节。他们在地里火朝天地劳作,仿佛怕落后了谁家。这样到十多钟,太就抖擞了神,开始发威。董自华挥一挥手上的镰刀,拿起壶咕噜噜喝了一大,转回,说:“孩儿他妈,估计午麦就收完了,我们回吧,天太了,不养人。”董自华的女人落在后面,直起腰活动了一,说:“那先这样,回,回家给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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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过后,太向西偏了偏,不那么烤人了,董自华就和女人地,他们要赶着天黑
清河镇的人,仿佛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地过着,不觉得日的短暂,也不觉得日的绵。
饭端上桌,过了一会儿,女儿也回来了,一家人吃饭。董自华的女儿董艳自小学习就特别好,现在读初中还是班里的第一名。“午我和你妈去家北收小麦,你放学早些回来饭。”董自华看看家里的老座钟,对女儿说。女儿懂事地。吃过饭,董自华抱了些草喂,就去卧房午睡了。女人没有午睡的习惯,推家里的老纫机,给儿补穿破的。
二
董自华回到家,脱草帽和上衣,打井,洗了洗,凉快了一些。他望了望扔在一边的草帽,帽上别着几只大蚂蚱,蚂蚱的被嵌草帽的夹里。他看着那些蚂蚱,逃不掉,但是挣扎着,就笑了笑。女人在厨房饭。清河镇的厨房也不叫厨房,而叫锅屋。锅屋和堂屋是分开的两个房,中间是院,堂屋就是客厅和卧房。这是清河镇特有的称呼。好饭,女人叫董自华去找儿。董自华来到角湾,转了转,看到儿在河边看几个较大的孩钓鱼,就叫过来。儿洪鹏跟在父亲后,回到家,董自华拿挂在墙上的草帽,说:“在地里活给你抓的,拿去玩吧。”洪鹏看见蚂蚱,惊喜不已,可是蚂蚱一放来,就到,不了多远,就被家里的几只老母吃了。
客。有一动,怕是很难叫名字,不过它变化了之后,大家都耳熟能详,叫蝉,俗名知了。可是清河镇的人偏不叫知了,更不叫蝉。他们蝉叫儿,而儿没有变成之前,叫猴(候),那就是等候着变的意思。白天,清河的里,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会游一条幽灵一般的蛇。有尖的顽童,往往大喊一声,“有蛇啊!”然后叫上几个大胆的伙伴追过去,可是往往他们跑过去,那蛇就幽灵般地消失了。夏天很,就把秋两季挤得很短。秋天仿佛只是落叶的那几天,很快天就冷了来,不过雪并不会很早,一直到快过年了,她才姗姗来迟。雪了,当然是打雪仗、过大年的好时节。这个时候,农民也最清闲,往往窝在哪个乡邻家玩骰,把年底的余钱打发在娱乐里,当然也不多,就是一块两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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