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蒋勋回答,扭问整理工的赵北北,“北北,你打工受过委屈吗。”
赵北北突然被名,愣愣地抬,回忆片刻说,“委屈啊...好像有几次,但我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有一次在车间,工嫌我活慢,当众打了我一掌...”他说完了,低,继续忙着拭指甲剪,“都过去的事了。”
傅云回对蒋勋说,“看到了么,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日。受气,受委屈,只能自己学会消化,因为工作得照,日得照过。有时候为了生计,必须学会泪往心里。蒋勋,如果你还想过众星捧月的生活,那我劝你,趁早放弃,回去吧。”
蒋勋沉默了会。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的好。”他问。
傅云回答,“事靠的是手,而不是嘴。你不是小孩了,总不能期待我天天夸你,真,真好,真优秀。”
“我没这么幼稚...”
“那就证明给我看。”
***
在同意蒋勋留的那日,傅云反复斟酌该用什么态度去和他相。
关姨嘱托她要多加关照。可是如何关照?是保护他,不让他面对外面的世界,还是保护他,不让他辛苦的工作。
这样的保护,对他而言,犹如把本就折断翅的鹰,豢养鸟笼,在无形中剪去他的的利爪,让他再无对抗命运的可能。
蒋勋需要的是鼓励和赞吗?不,言语上的支持是虚无缥缈的,只有实实在在地遇到事,解决事,才能真正地打磨心智。
在傅云里,蒋勋和苏妙,赵北北一样。他没有残缺,他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去适应新的环境。
所以思熟虑之后,傅云决定对蒋勋一视同仁,严格要求。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傅云回到工作台,开始手把手教赵北北练习延甲型。
可能是傅云说的一番话醒了蒋勋。
过去在蒋氏,虽说会被蒋家人暗讽,也会被蒋桢尖酸刻薄针对。但明面上大家都保持面,对他客客气气。他参与过的生意也多是大上的项目,来往应酬,觥筹错,卖给蒋振面,人人对他毕恭毕敬。
所以蒋勋不曾了解在服务业中,客就是上帝。想赚钱,有时就不得不摒弃骄傲,不掺杂任何,对事不对人。
以前他不理解傅云为何在他态度恶劣时,还能依然持留来。现在他懂了,因为她经历过太多形形的人,遭遇过太多狗倒灶的事。
工作就是为了糊,她看得清楚明白。
人要一步一步走,事要一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