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命坎儿,从死到活,到底差了多少钱?
肖磊望着墙的那颗小痣。心想这世界看着复杂,其实也不过就一句话的理。
二十万,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我再看会儿书。”
他又想起黎思瑶。铃铛似的笑声,鼓溜溜的小手,跟一般小孩儿没两样。
因为有钱,所以他不必惧怕人生中大分的麻烦和不幸——他赔得起。
短暂的黑暗过后,房间被月光一照亮。
“没问。”肖磊躺回床上,枕着胳膊,“比嘎嘎还小。”
“开个。”肖磊被朱有路看得心慌,闪烁其词,“今儿碰着个小孩儿,跟我妈一个病,治好了。”
这就是底气。有钱的底气。
原来这病真能治好。能治特好。
朱有路抿了嘴,不说话了。
肖磊仍旧睡不着,但这会儿还真就不想黎英睿了,开始想自己的亲妈。
朱有路无声地笑了,伸手拉了灯。他知大哥的脾气——损人等于表达意。
不是成功还是挫折,兴还是难过,他总会冒个念:我妈要还在就好了。
“行了,睡觉吧。”肖磊转过。
“没有。”肖磊搪,“跟活儿没关系。”
他总是能梦见他妈临终前的模样。光秃,蜡黄,全满块丘疹,被消耗得瘪瘪恰恰。陷在被里,像只死。
穷,就举步维艰。富,便万事顺遂。
朱有路推了被拍掉的镜,“我看你脸通红,寻思你铁树开了。”
“来半天了。”朱有路了床,扒着栏杆看他,“合计啥呢?新活儿不好?”
肖磊看着那米粒大的一灰,在一片白里,没由来的好看。
他妈走十四年了。这么些年,他过得太孤独了——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的绪。
“移骨髓好的?”
砂石。
“别看了。”肖磊嘟囔,“看得瞎哄的,眉底挂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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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有路又看了他一会儿,问:“新老板大女?”
他一个鲤鱼打从床上弹了起来,铁床嘎吱一声。
肖磊被吓一:“你啥时候来的?”
肖磊无疑是讨厌黎英睿的,却又在此刻偷偷地羡慕起黎英睿。
【作者有话说】
肖莹小时候特别能叭叭。肖磊说听她说话,好像耳边有一百只鸭在嘎嘎。
肖磊就像是应激了,甩手拍了他脑袋一掌:“男的!”
朱有路从铺探看他:“咋了?”
就像黎英睿颧骨上的那颗小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