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慢地呼了几,让失序的心回归往常,又平复了绪,这才缓声开:“好。我也一起。”
卢皎月在复州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两年前自请赴任清的郑淳。
久别重逢,又是他乡遇亲,这固然都是可喜之事,但看着明显黑了也瘦了的郑淳,卢皎月还是忍不住心疼,“姨母看见你现在这样,怕是要忍不住掉泪了。”
周行训想什么是不可能被拦住了,他拍板敲定了“亲去复州”就是“亲去”,是命令而非商议。军中再一次筹备起来,因为人少又无需作战,这次行军甚至比去博州的那次还快些。
卢皎月简直是地吐了气:周行训这个人、有时候是真的恐怖。
周行训愣了一,睛一亮起,“阿嫦!!”
在卢皎月终于想要回应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突兀的轻笑。
湍急、不知几何,游是礁石滩涂,一旦连人带舟的被冲走,有命之危也未可知。
那神实在太过明亮,卢皎月觉得自己简直被拖拽着拉一片炽烈燃烧的火焰中,那焚尽一切的焰火炙烤着人的理智,让思绪都空白了瞬许。
郑淳对见到卢皎月倒是并不意外。
周行训:“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
等到阿嫦愿意的那一天为止。
——他要这天的“民心所向”!
这并不是一件“辛苦”的事,恰恰相反,这个过程就是充满惊喜又令人愉快的。好似在一拂掉世俗尘埃就的泥塑木像,碰到了一个格格不的灵魂。
刚才的话不对谁说,一定会被百般拦阻。但阿嫦就不,她会说‘我也去’。
她那乖巧听话懂事绝不撒谎的弟弟学会瞒着家里人了?还拉着
他确实读了《离娄》,却记住了完全不同的句。就如此时,他看过来的神明明灿灿,带着丝毫不掩饰的灼灼野心,“阿嫦,我想要楚北三郡的民心。”
帝后亲临复州的消息早就传开,郑淳是特意多逗留了几日,等到圣驾至此,才上书求见。他也解释了自己在这的缘由,“税粮转运,中间难免耗损贪墨,只是此遭非常,少一斗米兴许便少活一人,我想着我亲自跟过来,可能会好些。郡中之事有丞尉相顾,我暂离一段时日也无大碍。”
卢皎月:!
那灿灿的喜悦几乎要将人淹没,对上卢皎月显得茫然的表后才有所收敛:他并未从那张秀的面容上找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嫦真是太奇怪啊!!
“得天有,得其民,斯得天矣。[1]”
郑淳:“令者忧,是我的不是。此遭前来,我并未告知家中,还望嫦君帮忙遮掩一二,免得母亲担忧。”
但是他就是得亲自去。
周行训的神黯了一瞬,但也只是少顷,他又重新打起了神。
没关系,他可以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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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郡,是青州所属。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追随,他得让所有人知,跟着他是对的、是正确的。他会带着所有人的方向。只要他在,军心就在!只要他还活着,魏州军就不会输!!
阿嫦才没有看起来那么乖呢!
这次之后,那三郡再无可能冠“楚”之名。
那是他的土地、他的臣民百姓。民心在兹,他一抬手就能够到、为什么不去取呢?
周行训就这么笑着,一字一顿地纠正,“不、不是‘楚北’,是‘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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