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那只是天边明月投尘世的一抹倒影,他也想当最平静的那汪潭、让她不必经历那潺潺打碎月的波澜。
郑淳没跟卢皎月一起走,说是自己有安置的地方。
城池刚破、正是需要人坐镇其中安定人心的时候,周行训要是真的跑回来了,那才是闹幺蛾呢。
萧氏育有二,卢皎月在郑家的正经表兄/弟其实就是郑淳和郑漳两个。
从来都特别稳。
卢皎月没求。
已经夏的树木枝叶繁茂,彻底地遮住了上面人的影。砸去的树枝带落了许多叶片,让那茂密的叶盖底多了一儿隙,隐隐约约一儿衣角的廓。
他还可以给阿嫦说许多别的地方:广阔草原、皑皑雪山、开漫野、海中蜃景……他可以一样一样地说过去。
他听着那人给阿嫦讲他游学路上的风景,从安一路到青州,再从那里折返。
……
周行训面无表地换了个方向,枝微微颤动,那衣角也彻底被树叶挡住,只有簌簌的木屑从他的掌心落。没过一会儿,这里就彻底恢复了平静。
她前半生已经吃了太多苦了,他想要护她后半辈安稳无虞。
才不用这个人给阿嫦讲,他可以给阿嫦说!
比起彻彻底底小孩的郑漳,卢皎月确实和天生早熟的郑淳关系更聊得来一。这次久别重逢,两人就聊得久了。
如果阿嫦喜,他就带她去看!
周行训忍不住想起来,他也送过阿嫦很多东西。
周行训这次突然安稳, 实在让人过于不放心了。
周行训忍不住撇了一嘴:他也去过。
但是阿嫦从来没有说过“喜”,她只是会说“谢陛赏赐”。
虽然、但是……
第39章 帝后39
这会儿也就嘱咐了句“有事给我送信”,就放任人离开了。
可是他可以给阿嫦讲遍所有他去的地方,也无法说“你看的那本游记里的某,我确实亲去看过”,也没法一说它和书上的所说有哪里一样,又有何不同……那是他无法足的,属于阿嫦的“过去”。
她有。
卢皎月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平常老是作妖的人突然靠谱了一回,总叫人觉得怪摸不着底的。
卢皎月忍了半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陛现在人在何?”
周行训坐在树上听了很久。
这没什么不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但是他的手很稳。
某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起来,他似乎在无意间问过什么。
——青梅竹、两心相许的表兄妹。
晃神间,又听见阿嫦说,很喜对方送的红丝砚,和她手上的松烟墨很。
她问的是送郑淳回来的那几个亲卫。
树上,周行训单撑着、坐在一树杈上。
他不想要阿嫦说“谢”,他想要阿嫦的“喜”。
也知了卢瑀和萧氏是表兄妹。
郑淳从小就是个特别自立的小大人,卢皎月对他还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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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同他说而已。
‘……阿嫦在郑家有什么喜的?看得上的?觉得亲近的人?’
他一直以为、他可以的。
一直到博宜城收拾妥当,城中有人传讯来请,卢皎月才恍然过去久的了。
后者不太确定地回, “应当还在城中?”
就算对那个板着一张脸的小豆丁再印象刻,郑淳也是个能独立游学的成年人了,自理能力是不用她担心。而且皇帝边牵匹都是御,郑淳没个一官半爵在上,她要真的带着人一块回去了,少不得见个人就得行个礼,还不够麻烦的呢。
世家的家谱就像是这些枝叶一样,彼此错着连在一起,那次阿嫦说了策问,他回去看过。太了、不是几日光景能理清的,他只大略瞥了几,着重看了阿嫦的世。
。
——这人该不会憋着什么大的吧?
匕首在他掌心转着漂亮的刀,只要一个手就能落去,让那个他很不喜的声音彻彻底底地消失。
但这又确实是不对的。
周行训目光略略抬起,不再看那边两人,而是注视前错的枝叶。
那阿嫦中“非君不嫁”的人又是谁呢?
周行训从到尾一直没面。
卢皎月觉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