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
她能为了芰荷离开皇极殿,能为了骆宝与薛珩求他,她来见他,不过是有求于他。
宜锦怔愣了一瞬,殿光影绰绰,而她却在帝王的眸中看见了——她的倒影。
他的瞳孔如一团没温度的、墨的云团,看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
宜锦意识将视线移开,却只能看见他的结,他与她靠得是那样近,以至于连彼此呼的声音都缠在一起。
是啊,她有求于人,可他凭什么要答应她?
但除了求他,她却别无办法。与太后娘娘比起来,她更愿意求前之人。
半晌,她低声:“因为婢知,陛是良善之人。”
萧北冥垂眸看她,侧脸如玉,睫投淡淡翳,“善人?善人有什么用?也换不来人的真心,你说是不是?”
宜锦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睫几乎要碰到她的肌肤,那双黑眸如漫的黑夜要将她吞噬,带着些许侵略的意味,她到危险,向后缩了缩,却听前人淡淡:“朕不想好人,只要自己痛快。”
萧北冥看着前沉默的人,渐渐失去了耐心,“你若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就仔细想一想,你能给朕什么。”
宜锦垂眸,睫如蝶翼微微颤动,她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张到掌心了一层冷汗,她沉:“陛乃九五之尊,什么都不缺,若婢有什么值得拿来换的,也唯有自己的命。”
萧北冥冷笑了一声,明明是想让她求他,但她真这样了,他却只觉得心中生一团郁火,难以熄灭,:“既然如此,从明日起,你便回皇极殿当差,是生是死,什么时候死,往后都由朕说了算。”
宜锦没想到萧北冥会答应得这样快,她抬首,微微睁圆了睛,却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
不知为何,就在那一瞬,即使她看不见对方的神,却能受到他的心。
她知那日在太后殿外守着的是他,叫御药局发冻疮膏的也是他。
他总说自己不是个好人,实际却是心非。
她杏凝视着他,终于伸手将那檀木盒呈上书案,默默告退。
萧北冥没有阻拦。
良久,阁只余他一人,他垂眸凝视着圣洁芬芳的青山玉泉,棱角分明的面庞隐藏在影中。
明明用了手段,顺利让她回到皇极殿,可他却清楚地知,前一切不过是虚妄,就如他也只能行留住青山玉泉这短暂的芬芳。
萧北冥将纯白的碾碎,眸光微冷,目光及宜锦留在书案上的檀木盒。
上一次骆宝呈上时,他已经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是她随手来的衣而已。这中任何一人,骆宝,邬喜来,宋骁,都可以不费灰之力得到她的衣衫,而他,却只有靠那场棋局,才能换来这寝衣。
他挲着檀木糙的纹理,再次打开了盒。
双龙抢珠的寝衣,蚕丝的手顺,然而就在他准备将东西放回时,在忽闪的灯光,他却忽然瞧见衣领用极其不显的丝线绣了一尾模样奇怪的鱼儿,右附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