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诸将纷纷言应和,帐气氛一就被推得烈。
袖摆被抓了褶皱,轻抚脊背的那只手被衣服缠了住,卢皎月有无奈,但到底还是任由他攥着了。
他不想知、也不愿意去明白那么多。他只是想要爹回来而已!
这是一个很容易的抉择。
一时叫好声四起,顾易神却很平静。
战争从来不是儿戏,即便她病重的消息送过去,顾易也不能为此班师回朝。他要是真的那么了,也便不是顾易了,但是……
顾青:“我不懂事。我还一儿都不懂事!”
“他会分心、会担忧,会心生急躁。”
他接过换了上来的酒,脆趁势举杯邀酒,朗声:“邺天弃都而逃,此刻城守军不足千人,将无擅守之将,兵无力战之锐气,以力挫之,攻必能取。”
院里一时只剩卢皎月和顾青两个人。
旁边有将见此,忙开:“末将观觞上裂痕,尤似城墙之塌。此乃吉兆,将军明日率兵攻城,必取平城于掌之间。”
卢皎月揽着人轻轻拍了拍,低声:“青,你也大了,该懂事了。”
顾青没有吭声。
没了外人,这些年越发要面的顾青也不再端着了,一扎了亲娘的怀里,那些忍着的不安也随着这个拥抱传递过来,他闷着声,“我害怕。”
顾易也在众人的起哄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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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是最无能为力的事,即便顾易回来也不能对现状任何改变。既然如此,那么就脆什么都不要改变,让他以最无后顾之忧的姿态,结束这场绵延百年的南北局。
而以两位老大夫多年职业素养,早在看见顾青被侍卫压过来的时候,就分别找了理由离开,一也没有掺和到病患家事里的意思。
院里的几个侍卫,后者会意地退了去。
帐诸将也很习惯主将如此。
“青,打仗耗的是粮草、拼的是国力,是一条条人命填去……你爹他等了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机,就为了这一仗,就为了毕其功于一役。顾青,我是你娘,但是那些征的将士,也都是娘亲的儿。”
平城城外。
“主将一个错误的命令,会令千百将士埋骨于野,我不能让他陷这样的境地。”
恭维得有明显。但正是攻城前的大宴,顾易也知士气之重,不在此刻动摇军心,便也应。
完全一副闹脾气的语气。
“这些都是战场上的大忌。”
手里的酒觞无故碎裂,顾易看着被剌一血痕的手,心里莫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