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太巫蛊弑君、忤逆不孝,非为君之选。陇安王素有聪慧之名。”
他甚至仍旧是跪着的。
他平静地抬眸,注视着帝王发疯的丑态,一直等到陈帝摔得累了不动了,他才缓声又:“请陛诏。”
大概是气急了才显的真实态度,陈帝其实是知晓这个儿的蠢笨无能。但正因为如此,这个太才能被他牢牢抓在手心,他才能放心大胆地“”。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后却是刚在混间碰到的几案,他被绊得往后跌倒,手臂撑住了地面,弯卡在翻倒的几案案面上,一时之间起都不能,只能狼狈地用手指着顾易,“你、你你”地说不话来。
再往旁边一看,冯力德竟不知何时准备好了玺印,中书谒者丞起草的诏书就在一旁,只等着他亲手盖个印了。
君退位,再立幼主。
陈帝气到从脖到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他怒喝着、抄起一旁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太不容兄弟,陈帝纵容这行为,于是稍微年些的皇都被遣往封地。陇安王是还留在金陵诸中最为年者,但也堪堪只有六岁而已。
可除此之外,大殿再无其他动静。
一步如何?昔年武康旧事写得无比清楚!!
陈帝脸都扭曲了,“顾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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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想要接着发怒,但终是颓然。在这除他之外,满殿寂静的室中,陈帝终于意识到,他今日要么“诏”,要么“遗诏”。
去,叩请:“请陛罪己诏。”
冯力德默不作声地躬了躬,将诏书和印玺都呈了上去。但是刚刚递到近前,就被陈帝一拂袖扫落在地,玺印坠地发了一声闷响。
他默然良久,环顾一圈冷声嗤笑,“你们倒是有。”
不多一会儿,中书谒者丞重草,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就递到了他面前。
陈帝没想到顾易居然真的能到这程度,这他连“你你你”都说不来,指着顾易的手一个劲儿地颤,最后竟是怒斥,“朕不行!难太能行吗?!”
顾易却接着,“朝中尸位素餐者众,佞当,陛却不能明察,当退位让贤、另择新君。”
那恭敬有礼的态度此刻却成了莫大的嘲讽。
陈帝:“……”
明明是居临的那个人、明明是被叩拜的那一个,陈帝却生了大的恐惧。
瓷杯在边碎裂,溅的瓷片在顾易的脸颊上划了一血痕,然后是接二连三的脆响。
后有人持刀起,被顾易一抬手止住了。
陈帝都能听清自己呼哧呼哧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