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若是过上了寻常老百姓的日,她应当会很幸福。
但实际上,等她真的过上了,岑青茗又觉得极没意思。
“娘,您说为什么,这里的女都得依靠着男才能过上想要的日呢?”
生活在此,与母亲与翠翠,固然很开心,但她发觉,这里的日好像与李元朗那座囚牢也没什么不同。
然后她发现,她被困住了。
原先,她在山上的时候,虽然也会男女隔阂,那些年纪大的叔伯认为自己一个女不能担起百人的寨,但她到了,也获得了寨里大家的认可。
后来她山后,自以为寻常百姓的生活会是喜乐自满的,但其实这里男女之间的隔阂却更加明显。
女的价值需要依附在男人上,到了年纪没有嫁仿佛就成了过错。
男人可以建功立业,可以朝为官,女人却只能安于一室。
即使像孟若华这般厉害的女,还是会被说抛面,不堪为妇,不为女。
但女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
不希望成为男人的附属,也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难就不算是女了吗?
岑青茗在京城的时候,李元朗是官又对她钟,别人觉得她就应该接受。
而在这里,刘婆觉得她山匪,有个家底殷实的愿意娶她,她就该领。
岑青茗看着刘珠甚是怅惘:“娘,您说为什么,女为什么就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呢?”
刘珠被岑青茗这番话给问住了,愣了一会,才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叹:“娘也不知。”
很多东西,她也没有找到答案,就像她不知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因为一份虚无缥缈的清誉要将自己嫁个一个白发老。
“只是,青茗。”刘珠捧着她的脑袋,“若你不能理解,那说明这定论也并非是那么不可摧,你可以去试着打破它,也许等你真的戳破了这层蒙在世人前的翳,你才会发现,像你这样的人,会有很多。”
岑青茗突然有些醍醐,只是……
她看着自己母亲纠结:“您真的愿意让我去吗?”
刘珠浅笑:“青茗,我知你是个孝顺孩,但你很多时候不必太过考虑我,曾经的我,自以为是,将自己的期望想当然地加在你上,但现在我知了。”
她怜地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轻声:“我知你想要的是什么,娘也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所以,我也不想再束缚你。”
“青茗,你是我的女儿,但我很久以后才知,你也会有你的人生,所以,去你想的吧。”
岑青茗从没想到她会从母亲嘴里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呜咽声,将埋在刘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