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目光垂,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并不与大人对视。
他望着时二那张冷木讷的面孔,气极反笑:“怪不得你敢陪阿归胡闹,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若是往常,时归肯定就直接来揽责了。
说,阿归要挨些训斥才能安心?”
三人来后先是行了礼,然后直言:“回禀大人,时二大人叫我等候在门外,若听见传唤,便来与大人说一句话。”
待时一时二汇报完公务,只听时序话音一转:“说起来阿归去上庸郡,是谁的主意?”
他将桌面重重拍响,厉:“你可知错!”
“说什么?”
正说着,时二恰到其时地又磕了一个响,重新将几人的注意力牵引回他上。
时归收这句打趣,重新抱阿爹。
时序屈指敲着桌案,很快将目标落在太上。
话落,时序尾漾一抹极为明显的笑。
他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不求回报的大善人,白白丢了这么多银,怎么也能换几句好。
时归瞬间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继续练起字来。
赶巧,时一和时二一同撞上来了。
时序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还说阿归怎知上庸郡有能一次拿几千万两银的良家,原来是有她的好二兄给主意呢。”
听他旧事重提,时归和时二一同绷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他怪气:“还跪着什么,等我去扶你吗?”
时二沉默一瞬,老实上前半步。
……
而时序并不想将他轻易放过,只好又说:“既然一切都听阿归的,那阿归你来说,时二有没有错!”
“罢了,左右我已说过,往后的时家全给你打理,莫说你只是卖了一条南方的商街,就是把京城的也给变卖了,再差也不会宿街,还有司礼监能住。”
阿爹的掌心扣在她背后,隔着衣衫,已经觉不到什么度,可时归还是能想象掌心的温。
这怨气他舍不得朝宝贝女儿发,那就只能去寻摸正撞上来的倒霉。
“所以你才敢胆大包天,把大半个时家都给散去,以后咱们阿归可不能叫小菩萨了,该散财童才是。”时序笑骂一声,彻底敛去面上的严肃。
“说您之前曾说过,一切依小主的意思去办。”
时二没敢辩解。
时序目疑:“谁?来。”
正在后面问话的太无端后脖颈一凉。
奔波数日,散去大半家财。
时序被生生气笑了。
半晌,时序垂眸问她:“后悔吗?”
甚至都没有人知她曾为灾民们过这么多事,也没人知晓她的大和善良。
“时二大人特意嘱咐我等,切记将这句话记在心上,来日若遇大人询问,定要一字不落地重复来。”
彼时时归正被压在桌案后练字静心,听见开门的声响后,笔杆一顿,偷偷往门看了一。
对于时归自掏腰包给灾民买粮的事,总有一些人是瞒不住的,刚好,时序也没想着瞒。
至于现在,时序虽已接受了现实,但到底还是憋了一怨气。
到来既落不得好,又得不到名声。
百姓们的激是别想了,但总还有旁人。
只见时二扑通一声跪了去,先是磕了一个,跟着却是拍了拍手,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最后,时归还是于心不安,只能用单薄的语言,信誓旦旦跟阿爹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想法把这些银重新赚回来的,阿爹你就看我的吧!”
可有了先前兄们抛她先跑的例,她便想小小地报复回去,故而也没吱声,心不在焉地练着字,实际两只耳朵全支了起来。
就比如——
到来,还是时序变着法哄人兴。
“五千万两白银而已,不多!”
不等她有所表示,时序先敲了敲桌面:“专心。”
时归撇了撇嘴,将额抵在阿爹,沉默良久才说:“……没关系的,问心无愧就好了。”
时序又说:“这阿归年纪小不懂事,行事难免冲动了些,也是有可原,我却是没想到,时二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规劝小妹也就罢了,还帮着她作。”
“好好好,既是我说的,一切都听阿归的,那你之所为,自然也没错,倒是我错怪了你。”
时二当然不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黄金万两,博人一笑,我瞧瞧咱们阿归——”他了时归的脸,“多多少少也算个小人了。”
房门再次打开,只见三个甲兵鱼贯而。
“没有没有!”时归连连摇,讨好笑着,“我不想挨骂的,我就知阿爹最好了,一准儿舍不得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