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低低应了一声,换上人递来的蟒袍,理正衣冠,旋离去,门时正撞见匆忙赶来的时四。
可怜时四前不久在门前险酿大祸,自回来就一直避着时序,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无端又被时归提了一嘴。
这些年的经历叫他刻明白,唯有权势,才是一个人立世的最大底气,而清白?谁在乎呢。
他实在无法,只能歉意地望着时归。
“行行行,都记着呢……”
时归有失落,但也明白这属不可抗力之事,懂事地了,故作轻松:“没关系的,阿爹你去吧,我有四兄陪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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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既达成一致,一个刀,一个令,又有什么不好?
“阿爹,你就坦诚些嘛,至少叫外人知,那个田大人和岳大人都不无辜,你也不是不问缘由就害人的坏人,行吗?”
到这里去,不过对此,他更是全无担心:“阿归想多了。”
至少现在,时序还是那把被皇室握在掌心里的利刃。
时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缘由,一时惊讶不已,但等她回过神后,仍是有些不放心:“陛那边没事了,还有其他人呢……”
“我就算将田岳之事广而告之,旁人凭何——”相信我呢?
也亏得大人与时归没生什么嫌隙,不然他
调查罪名并拿证据,这可是司礼监的看家本事,多一次公之于众、警示朝臣,就当哄小孩儿兴罢。
便是答应了,也非自时序真心。
天家的公主,再怎么不好,也注定人一等。
“你说你的小脑袋瓜整日都在想什么,连自己都顾不全,还敢心别人,不如等你什么时候能周全自己了,再来对你爹我指指吧……”
就如他之后会不会答应的那般,将田岳之事公之于众。
对于自己在百官之中的名声,时序心知肚明。
时序睛一眯,显然也是记起门前的意外。
他无声搓了搓指尖,面上不动声:“那好,阿归先跟时四待一会儿,等衙门那边忙完了,阿爹便立即赶回来。”
时近正午,时序却没能陪着时归用完午膳,只因司礼监来了急活儿,皇帝也正等着结果,因涉众颇多,必要时序坐镇才行。
时序漫不经心地想着,总算把时归哄回房里。
“我会好好大,争取自自立的……那阿爹,你可要记着答应我的哦,我会找其他人打听的!”
皇帝自己可以呵责六公主调,就像时序也总觉得女儿胆小哭,但纵使女儿有再多不好,也容不得外人欺辱了去。
只瞬间,时四就绷了,毫不意外收到的这句话。
“我如今既是为陛办事,无论大事小事,必是越不过陛去的,田岳二人往日作为,那是从先帝时就存在的,延续至今,陛不说全知全觉,多少也知晓些端倪,只毕竟涉及前朝,不好突然发难。”
他脚步未停,唯空气中留一句:“自去领罚。”
“而我在今日朝上所为,也是得了陛的应允,便是那纸罪状书上的条文,也是由太亲自指定的,不然阿归以为,我昨日半日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忘了,六公主也在此事中受伤了的。”
“嗯嗯,阿爹一路小心哦。”
他看着时序那双饱期待的眸,到底不忍打击她的天真,话说一半,无奈叹了一气:“好好好,就阿归说的,这样总行了吧?”
他看着时归重新扬起笑容的脸,忍不住多唠叨两句,好在时归想得再多再执拗,也是无法读到他心所想的。
说到底,时归说了那么多,时序很难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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