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时归险些将杨元兴要把她卖楼的事说来,话到嘴边突然止住,她一把捂住嘴,面上闪过一抹慌张。
然她大多时候都在生病,清醒时间少之又少,浑浑噩噩地醒来了,也少有得到好脸的时候,反要她一个五岁大的孩,一直小心讨好着亲舅舅。
时归撅起嘴:“不要!我有阿爹了,再不要舅舅!反正舅舅也不喜我,那我也不要喜舅舅了,阿爹待我好,给我新衣裳穿,我只喜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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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归脑中嗡嗡作响,脯剧烈起伏着,许久才冷静来。
伴随着时归缓慢而清晰的话语,时序手中的杯盏被放回桌上,他一手扶着木椅把手,一手死死抓着桌角,手背上全是因用力而泛起的青。
看她的不愿,时序没有迫。
时归说:“舅母跟舅舅说,嫁去的姑娘,死后也不能杨家坟的,舅舅没应,却去叫了好几个人来,将娘亲给抢走了。”
他竟然开始希望,前的女孩千万不要是他的女儿。
他只是问:“那阿归要找舅舅吗?我可以帮你把他找来。”
正说着,时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萎靡地蜷在椅上。
时序望着时归满脸的泪痕,终没说什么质疑的话来。
且看时归困得厉害,完全是打着神跟他
听着她孩气的话,时序忍俊不禁。
:“我只记得娘亲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舅舅舅母守在门,一直在招呼不认识的人来。”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受到痛彻心扉的绪了。
听着她源源不断的抱怨,时序底泛起波浪。
她尾还着泪,却仍是乖巧问:“阿爹还想知什么?我都记着。”
他默念两遍清心诀,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可能,轻轻拍抚着时归的肩膀,淡淡说着安的话。
“娘亲被抢走了,被抢去了山上……我有大声哭叫,可他们还是把娘亲丢土里,叫娘亲再也看不见我——”
寻亲几月,时归是亲经历的。
“舅舅说,别怪他狠心,实是没有外嫁女埋在娘家的,二一路走好……”
时序看了一天,如今已过了时。
着他离家的年份算,若妻在他离家那年怀上的,孩今年应是五岁。
听说当人受到严重刺激时,大脑于保护会叫其忘掉一些过往。
时序定定望着她,想了想说:“那便跟我讲讲你和舅舅寻亲的这一路吧。”
“怎么?”时序关心。时归猛摇:“没、没有了,就是这些,我就是这样跟舅舅找来的。”
时序问:“你如今几岁了?”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孤儿寡母,世艰难,本以为逝去的妻如何在逃生后独自一人诞又拉扯大女儿,死后却被丢弃在野山上,连祭拜的人都没有。
时归说:“到年底就六岁了。”
那时的一些话语太寒人心,饶是时归刚穿越过来,还是将当时的对话牢牢记在心底,半梦半醒间,望着床上没了呼的清减女人,发自心地到悲痛。
现在一想起来,时归有些委屈,声音越发低微:“舅舅不喜我……”
“娘亲不理我,我明明没有调……阿归明明有乖乖的,可娘亲还是不肯理我。”说着说着,一行清泪自她角蜿蜒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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