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时节,一丛丛莲叶生机,争先恐后地绽放翠绿的叶,又有早荷尖尖,粉滴,或隐在荷叶羞绽放,或傲然立一展风华,让人见了便舍不得挪开睛。
顾南箫听她的意思,沉默片刻方说:“我正想跟你说,我准备辞去兵司的职务。”
梅娘伏在船边,伸手清凉的湖中,只觉得满心重担都离自己而去,一时间惬意无比。
“我从小依从姑祖母的嘱托,太伴读,为太谋划,事事为家族着想,为姑祖母和表哥着想,却从未依从过自己的心意事。”
见梅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荷叶,顾南箫便叫船娘将画舫往那边划。
以后,他只会更加忙碌,这样悠闲自在的日,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越往荷而行,便越是宁静,世俗的喧嚣离他们越来越远,天地之间除了这漫天的荷莲叶,便只余他们二人。
他那么忙,平日里常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又立护驾的功劳,可以说是储君最为倚重的人。
到了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湖碧波如洗,波光粼粼,凉风阵阵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此再没有旁人,梅娘便轻轻叹了一气。
她仰起脸看向顾南箫,笑:“我们这算不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梅娘听了不禁略有些失落,这接天的莲叶虽然好看,却只能看到寥寥几朵荷,离得远了本看不清楚。
“这些年来,我为皇家,为家族已经付够多的了,往后余生,我只想与你在一。什么朝廷安泰,什么黎民百姓,什么官厚禄,皆不及你重要。”
画舫缓缓前行,绕过一景致,等转过西北角,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大片荷叶,一望去竟看不到尽。
“你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梅娘的眶不知不觉了,她低声:“放弃那么多,值得吗?”
梅娘嗯了一声,低继续看波光漪漪的面。
“你若喜,我们以后常来便是。”
到了边缘,船娘上来回禀,说荷叶之中并无通,画舫划不去。
“以后……我们有空再来。”
顾南箫不忍梅娘失望,便叫船娘放一条小船。
见她笑容轻快,顾南箫也不禁面笑意。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
“我可以选择过这样的人生,却无法容忍你与我一起担惊受怕,劳心费力,甚至险境。我曾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可是在慈宁看到你倒那一刻,我才知,我从前不是没有肋,而是没有遇到你。”
听她话语中隐隐的失落,顾南箫:“怎么?”
他有那样尊贵的份,又有祁镇的信赖,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说是一人之万人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上了船,顾南箫亲手执桨,木桨开一莲叶,缓缓驶莲丛之中。
“只要你平安喜乐,旁的我一概顾不得了。”
林,还有顾南箫作伴,便来了兴致。
梅娘一怔,抬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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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愿意辞去指挥使的职位?
顾南箫停手中的动作,让小船慢慢漂浮在荷丛之中。
顾南箫温颜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
顾南箫却怕梅娘走多了路疲惫,让仆从拖了画舫来,两人一起坐船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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