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那婆母实在是不讲道理……”
因为梁坤身上有伤,贞娘虽然嫁了进来,可是一直不曾跟梁坤圆房,原本这也没什么,可是自打她进了门,伺候梁坤的活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史贞娘在娘家做惯了娇小姐,哪里会伺候人,好在还有两个陪嫁丫头,白日里有丫头在,史贞娘还不至于太辛苦,可到了夜里,梁付氏就说有梁坤和史贞娘还没圆房,不能留丫头在屋里过夜,免得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再说,史贞娘是梁坤的媳妇,服侍丈夫本就是妻子该做的事。
婆母搬出这样的道理来,史贞娘只得自己留下守夜,幸好梁坤伤势逐渐好转,晚上不过叫她倒个水,拿个枕头之类的,并不会太累。
可是她夜里休息不好,白日里还要听公婆的“教导”,熬了几天就受不住了。
本想晚上趁着梁坤睡着,她也能靠在炕边睡一会儿,可是一天清早梁付氏看见她躺在炕上,立刻就叫骂起来,说什么梁坤身体还没好,她就等不得了,难不成要害死她儿子不成?还说什么这就是史家教出来的好女儿,连个羞耻都不要了!
梁付氏骂得又狠又毒,什么肮脏话都往外冒,史贞娘听得羞愧难当,想解释梁付氏又不肯听,骂得越发响亮,连街坊邻居都趴在他家墙头看热闹,史贞娘羞得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要不是梁坤嫌梁付氏吵醒他睡觉,把梁付氏赶了出去,只怕史贞娘都要被梁付氏的唾沫淹死了。
史二太太听得心里难过,拿起帕子给史贞娘擦眼泪。
“姑爷能为你说话,可见心里是向着你的,你是新媳妇,刚嫁过来,难免不习惯。你婆婆就是一张嘴厉害些,这些日子都是你管着姑爷的药钱和家里用度,她没你有钱,怕在这上头压不住你,就只有拿这些糟心事压着你,过些日子她见从你手里弄不出钱来,也就消停了……”
史贞娘一脸委屈地点点头。
她还能说什么,已经嫁到梁家了,她孤身一个人,还敢跟公婆和丈夫顶嘴吗?
再说还有史玉娘的前车之鉴,史家是断不能回去的了,就算梁家再不好,她也得留在这里过日子。
史二太太安慰了她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娘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得吧?不管梁家人怎么待你,是打你骂你也好,是哄着你也罢,哪怕他们说出大天来,你的嫁妆都不能给他们,一定要记住!”
史贞娘想着史二太太料事如神,提前把自己嫁到梁家,才躲过史家的劫难,对史二太太满心都是信赖。
“娘,我都记着呢,亏着有蔡妈妈帮着我,金钱银钱她们两个也都是忠心的,我婆婆虽然提过几次,可是我都没松口,她们也都看得紧着呢!”
史二太太却高兴不起来,不禁叹了口气。
“娘还得嘱咐你几句……”她顿了顿,低声说道,“除了你婆家的人,你还得提防着些别人……哪怕是你爹来跟你要嫁妆,甚至借钱,你都不能给,知道了吗?”
“我爹?”史贞娘一怔,眼睛都瞪圆了,“我爹怎么会找我借钱?”
“你小点儿声!”史二太太不安地看了看门外,才对史贞娘说道,“家里遭了事,大房到处打点关系,只给衙门里就捐了一千两,你大伯一向没个正经营生,哪儿来的钱?少不得又要找到你爹头上……”
想到史延贵那穷横的样子,史二太太就恨得直咬牙。
“当初他就嫌我给你的准备的嫁妆太多,没少出幺蛾子,昨儿还趁我不在,在屋子里乱翻,还好娘把东西藏得严实,没让他得手,娘现在就怕他把主意打到你的嫁妆头上……万一你爹真来找你,你就说要照顾姑爷,不能出去,如果他跟你要东西,你就算撕破脸也不能给……”
史贞娘吓得眼泪汪汪,小声说道:“娘,那要是惹急了我爹,他要进来抢,我可怎么办?”
梁家可不如史家大,拢共就这么几间屋子,她的东西一翻就能找到。
她的下人不过是两个婆子两个丫头,梁家三口里头梁鹏不像是个会打架的,梁坤又病着,如果史延贵真敢进来抢,他们可拦不住啊!
“怎么可能?”史二太太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可是你的夫家……”
她陡然一怔,忽然想起了什么。
史贞娘已经吓得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说道:“娘您忘了吗?这宅子当初爹说要给我陪嫁,可是因为梁家人提前住了进来,爹一直生我的气,并不曾把宅子记到我名下呀!这宅子还是我爹的呢……”
这宅子是史延贵的,他要进来搜,甚至把他们赶出去,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啊!
史二太太当时只想着能帮史贞娘多准备些值钱的嫁妆,而史延贵因为生气史贞娘提前跟梁家说了这宅子会陪嫁,一直不曾把房契给她们母女,史二太太提过几次,每次提起总会跟史延贵吵起来,夫妻俩都是不欢而散。
史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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