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被送进来冲喜的姑娘姓齐,闺名月桂。家住白鹤镇三十里外的东乡村,她祖爷爷曾是那一带的乡绅,也算是乐善好施有些美名,到了她祖父这一辈齐家分了家,她父亲是次子,分到了十几亩良田,不过在东乡村也算是个小地主。她上头有一位兄长下面有两个弟弟皆是一母同胞,家中人口也算是简单。”
任瑶期微微蹙眉:“既然齐家无生计之忧,又只有一个女儿。理应看得贵重才是。怎么会把她送来冲喜?”
周嬷嬷叹道:“五小姐您有所不知。这齐家人有些重男轻女,将儿子看得极为贵重,女儿就……齐姑娘自幼就下地干农活。也没有读过什么书。前一阵子齐姑娘最小的弟弟与她堂伯家的堂兄弟打架,那位堂兄弟不小心滑到河里给淹死了。齐氏族长就让齐姑娘家赔偿一半的田产给这位堂伯家,不然那位堂伯就要报官。齐姑娘家总共就那么十几亩地,三个兄弟只有长兄娶了媳妇,另外两个弟弟还没有娶妻,这些田产赔出去之后一家人生计艰难不说,两个弟弟以后娶妻都会捉襟见肘。”
任瑶期这下明白了,讽刺道:“所以齐家就要卖女儿了?”
周嬷嬷有些奇怪地看了任瑶期一眼,五小姐现在脾气好了不少,怎么听到齐家的事情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周嬷嬷自然不知道,作为一个同样被家族为了利益而出卖过的女子,任瑶期心里总是有些意难平的。
“听说原本东乡镇上有个死了发妻的中年男人想要娶齐家姑娘回去当填房,这男人虽然家里很是有些资财,也没有儿子,承诺给的聘礼也不少,齐家原本是有些动心的。可是后来齐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男人是因为在妻子重病的时候偷偷的……咳,就是和村里的一个寡妇有些不清不楚,把自己的发妻给活活气死了,齐姑娘知道后就要绞了头发去当姑子去,说自己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可是齐家哪里会容得她不嫁人?齐姑娘情急之下就说自己宁愿嫁给死人守一辈子寡。她这话正巧被这个神婆给听到了,所以这次要给三少爷冲喜,神婆就想到了这个齐姑娘。最后一算八字,还真的与三少爷合上了,神婆去问齐家的意思,齐家也正为齐月桂的亲事焦头烂额,一听是我们白鹤镇任家的三少爷,还是八抬大轿娶进门当正妻,给的聘礼钱更是够他们再买个几十亩良田,齐家人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齐姑娘因为之前有言在先,这会儿也没话说了。”
这么听起来这个齐家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不然算计之人也太神通广大了。至于这个齐月桂是个什么样的人品,任瑶期现在还不好判定,反正她上一世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任益均的婚礼是在第二日申时才进行的,因为这一场婚事的特殊性任瑶期身为未嫁之女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听到外头传进来的吹吹打打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却只是让人感觉到萧索和凄凉之意。任家上下也没有谁表现出喜气洋洋的模样,就连今日娶媳妇的大太太也是一脸疲惫,毫无笑颜。任老太爷和任老太太更是连面都没有露。
这一场清冷沉默的婚礼进行到夜里终于结束了。
任瑶期一直让人留意着任益均的病情,大太太将能请到的大夫都请了来,都说是三少爷是多年郁积于心,加上一场风寒将原本压制在身体内的问题都引了出来,而米水不进甚至喂药也是喂多少吐多少,有大夫犹豫着告诉大太太,这是因为三少爷自己不想活了,气得大太太当场发了火将大夫给赶了出去。
任瑶期也不相信任益均不想活了,明明是那么骄傲那么肆无忌惮的性子,在她最无望的时候告诉她要反抗的人,一个敢砸了祖宗祠堂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消极的心思?
可是任瑶期又不由得问自己,除了当初那个敢于带着自己砸祖宗祠堂的三哥,她又有多了解任益均?
心有抱负,又因为身体的远远壮志难酬。厌恶从别人眼中看到同情和轻视,所以他除了把他当成正常人的三叔任时敏之外,对待别人都是恶声恶气,难以相处。
想起那日送任三老爷回来的路上,任益均兴奋中又隐隐含着一丝落寞的眼神,任瑶期心里也有些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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