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2/2)

福州知州向蒙军献城投降，蒙兀大军来袭，即日便可抵达。

起初还是心平气和讨论，后来却变成了愤怒争吵，彼此指责，誓要找福州之败的罪魁祸首。

彼时林世俊率大军未归，福州城本就兵力不足，守备空虚，绝对抵挡不住蒙军攻。正在谢岑等人是战是逃决议不定之际，又一雪上加霜的消息传来——

“官家如何？”

宋蒙两军连年战，宋军对蒙军的脾气习惯多少已经摸清，蒙人畏暑，每每皆是秋后发兵，初夏收兵。如今时值盛夏，又是东南酷暑，福州行朝百官心怀侥幸，期待这一次蒙军仍会如期撤军，岂料此番南蒙军是以汉军为主力，非但不曾撤军，反而一鼓作气，从浙闽，四路大军直福州。

灭如同一引信，转燃烧，炸了一连串的凶讯。

方才她在门外听得真切，陆秋实几乎指着谢岑的鼻大骂他权作势，刚愎自负，将所有反攻以来的惨败一脑都推到了他上。

此时见裴昀靠近，谢岑勉坐直了，收起了周的颓唐之态，哑声问：

而他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只能沉默以待。

夜幽，百十来艘师战船所拱卫的御舰上，群臣仍在舱挑灯议事，为一步打算，是继续海上飘泊，还是停船靠岸？是经留休整补给，还是全力以赴奔向广州？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泰山文武百官只得匆匆护送着程太后与赵正登上了海船，数万军民兵分路陆路两路逃亡，继续向南而。逃离福州这日，海上起了大雾，浩浩的宋军船队在雾中摸索着前行，亦如行朝这晦暗不明的前路命运。

若是破釜沉舟，尚有一战之力，可逃往的海船即已建好，又岂能有决一死战之心？

吵到最后，终是一拍两散，各自散去了。

林世俊本是领军浙，镇守台州，谁料蒙军攻城之际，城宋军哗变，开门投敌，林世俊迫不得已从海路南逃。至此，反攻大计彻底以惨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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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没有揭穿他，只淡淡回：“白日里有些受惊，但无大碍，如今已是就寝了。”

宋军在两江、两浙的反攻，遭遇了蒙军的烈镇压。看似勇猛的军队，一与蒙军正面战便溃不成军，建昌、南丰、广昌，宋军节节败退，最初占领的城池很快轻易放弃，当初信誓旦旦死守的将领争先恐后的投降。短短两个月，宋军失去了原先的全优势，本就所剩不多的疆土一步被蒙兀蚕。

裴昀走议事舱时，便见诺大的船舱中，只谢岑一人孤而坐，烛火随海波起伏而微微摇曳，将他影投映在墙上，说不的颓然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