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他的遗愿,那么她自会信守承诺,有始有终。
谢岑顿了顿,低声:“如今......该称先帝了。”
“好。”
“为先帝遗志。”
裴昀亦决然:“至死方休!”
正如裴昀所言,这江心屿虽然隐蔽,却是易攻难守,一旦被敌人发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事实上就在她寻来的前几天,刚刚有两名宦官八名士兵找上门来,自称受太后李氏之命召小皇回返临安。此事甚为蹊跷,谢岑直觉对方是蒙军细,未免皇落,他毅然令将几人死。故而后来裴昀现之时,守卫士兵都分外警觉,唯恐再生事端。
裴昀听罢沉默片刻,只颔首了一个字:
役,不堪重用。
但裴昀知晓,谢岑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他既然守在此,便一定还有后招。
......
赵韧临终托孤,若单单一个皇,那她只要保其命,便已是尽忠尽责。然而如今先是封疆开府,又是顾命大臣、六之主随行,这不是逃生保命,这是意东山再起。
谢岑目光如炬:“肝脑涂地!”
裴昀一窒,艰难的了,涩然:“对,是先帝。”
他意味的看了她一:“我以为你会主张带小皇隐姓埋名,远走飞。”
谢岑稍意外:“我以为你会反对。”
如谢岑所料,三日后,原制置副使、保康军节度使、检校少保林世俊,率残五万余士兵赶到了瑞安,归附信王。
复国!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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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江山社稷。”
果然,便听谢岑:“在南的路上,我已暗中联络上了保康军节度使林世俊,殿前都指挥副使刘勇,他们手中有几万兵,我们约定在江心寺汇合,再有不三日他们便能赶到。而后我等会继续南至,福州、泉州是大宋外宗正司所在,有大批赵氏宗室弟,届时安抚官民,收归州军,拥立信王,以东南为基,招贤纳士,号令天,趁势反攻!”
说这话时,谢岑中复又燃起希望的光芒,大有昔日少年壮志,挥斥方遒的豪。毕竟,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东山再起的谢安石,才是此人最初的向往。
这一时一刻,他们前嫌尽弃,携手并肩,心中只剩同一个目的——
“起初我确实是这般打算,”裴昀淡淡,“但现在看来,如此并非官家所愿。”
“反对什么?”
岁月转,造化人,当年鲜衣怒,志气相投的四个少年,如今国破家亡,只剩他与她二人了,且是最初的最初,彼此最不对付最看不顺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