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愣愣盯着面前之人,心中山崩地裂,波澜滔滔,眉峰轻颤,终是有一滴泪自角缓缓落而。
此女名为解双双,风尘从良,原是谢岑红颜知己,后伴驾,赵韧因此被朝臣屡次上书规劝乃至斥责,却仍是一意孤行。世人其迷心窍,一晌贪,谁料这些年过去,二人竟仍是不离不弃。
一把柔的嗓音骤然响起,裴昀回首望去,只见一娉婷影缓步走殿中,她着一袭锦缎绫罗华冠霞披,虽无母仪天之威严,却是温婉秀雅,眉目笑,恰似风拂面,如解语。
“吾正儿七日前已由疏朗相护离南,还望四郎照看则个,免遭蒙兀所掳,为我赵氏留最后一丝血脉。”
裴昀闻言,瞬间红了眶,哽咽着最后别:
“如何忘?怎生忘?”她惨淡一笑,“话之,覆难收,你来教一教我,究竟怎能忘记......”
“不!”裴昀去角泪痕,咬牙,“为臣为友,我断不会抛你孤一人!”
赵韧亦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笑:“有双双相伴,朕必不会孤单。”
“今夜亡国在即,你能万千山赶来相见,如此意重,我已是万分念。”赵韧淡淡,“你且自此离去,接来的最后一程,便不必再相送了。”
“昀弟,再唤我一声罢。”
裴昀望着面前这双相偎相依的男女,看到的并非是郎妾意,君恩嫔,那不过是一对世风云中,墙里,厮守取的孤家寡人罢了。
赵韧亲手将她扶起,二人四目相对,他轻轻一笑:
“谁说官家是孤一人?”
然而这苍凉尘世,能得一人相守,已是万幸。
“誓死不辱使命。”
她怎会不知他的打算?
唯有一死,唯有一死啊!
“你是......解娘?!”
作祟,你听过也便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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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朕还有最后一事托付于你。”
“侯爷不必担心。”解双双柔柔一笑,走到赵韧边,伸手挽住他的臂弯,“妾漂泊无依多年,承蒙官家不嫌弃收留了妾,这份恩妾此生无以为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连理枝,无论碧落黄泉,妾都会一直陪在官家边。”
裴昀犹豫了片刻才认此人,心中无不惊愕。
裴昀跪行礼,郑重三拜,一字一顿:
“承毅兄,你保重......”
“臣...遵旨。”
不愿南迁,不愿受降,那么便只剩最后一条路了。天殉江山,国君死社稷。
赵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