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谣唱,黄土陇萦蔓草,悯忠寺里亡国君。”
“回首往事,朕错太多太多了......”
“倘若有,也全然错在朕一人。”
“四郎来了?”
四目相接,桑田沧海,恍若隔世。
他眉目笑,语气温和,如同过去在这崇政殿千百次的会面与觐见般稀松平常,如同三年前二人那场歇斯底里的难堪争吵,君臣离心从不曾发生。
“官家——”
曾经垂首林立的侍娥去向无踪,满朝文武各奔东西,富丽奢华的殿宇显得格外空,唯有正中央案前坐着那熟悉至极的影,他着十二章纹天衮服,十二旒冕垂五彩珠,威仪肃穆,郑重其事。仿佛此地不是崇政殿,此夜不是兵临城,而是祭天大典,昭告祖先。
至此,一切再无回环余地。
第201章 第三拾一章
这是裴昀此生不知第多少次踏崇政殿的大门了,她对这殿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分外熟悉。三年,弹指一挥间,一切分毫未变,一切已然地覆天翻。
及至景明十一年正月十五,蒙军前锋抵达临安城北三十里皋亭山,大军压境,万嘶,胜败已定,回天乏术,风雨飘摇的大宋终是走到穷途末路,迎来了最后的夕落幕。
“臣...救驾来迟,还望官家恕罪......”
顿了顿,他缓缓开,语气近乎飘渺: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声声说着忠君报国,可每到关键之时却总是慢一步,晚一步,错一步,一步,终是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朝,不破临安。
是夜,明月当空,凤凰山向来灯火通明的禁,此时唯有星星的光亮在寒风中瑟缩,大厦将倾如人之将死,衰败颓圮之气悄无声息弥漫开来。
彦派人将请和国书向赫烈奏报,只得到其轻蔑地一句回话:宋人无信,唯当兵。
“还记得当初燕京的悯忠寺么?许多年前,徽钦二帝曾被禁在那地,辽国为北燕所灭后,亡国之主耶律阿果也曾被囚于那。在被李无方刺破双耳之前,曾有一日,朕听见过庙墙外街巷陌有小儿唱起童谣,朕一字不忘,却从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不知过了多久,赵韧率先开打破一室死寂,
“来早亦或是来迟,又有何系?国朝兴衰,社稷兴亡,岂是一人能左右的。”
赵韧轻笑一声,似是释然,又似是自嘲:
裴昀张了张,中发涩,眶发酸,低哑着嗓音:
裴昀的脚步悄无声息,那人本是侧神的望着右手边墙上某,忽而若有所觉,他缓缓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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