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剥开迷雾,尘埃落定。
裴昀上山之后,也是过了很一段时间,才让正命接受自己,见到她时不发疯犯病的,如今他待她,与待心明镜和正志差不离,只是他时常自言自语,念念有词,她几乎都听不懂。
“你找我有事吗?”她温声问。
“是啊。”
“可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了。”
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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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坐在房前矮阶上拭剑,只听不远树丛石中发悉悉索索的声响,枝丛掩映,那灰僧衣一角与那珵光瓦亮的在夜中格外显。
一甲力大损,如今的心明镜面容浮现老态,终是不复当初青不衰,少年之姿。
裴昀失笑:“是啊。”
“师兄说,你要山?”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裴施主焉知如此非小僧所求?”心明镜微微一笑,“哀莫大于心死,救人一心,比救人一更加功德无量,施主无论如何选择,小僧都衷心祝愿,乐见其成。”
“又被你发现了。”
“多谢大师,弟这辈有缘得见大师指迷津,醍醐,乃是三生有幸,若有来世,弟定结草衔环以报!”
心明镜轻笑了一声:“这多年过去,难裴施主还不曾明白?世间本无是非对错之分,求仁得仁,自可立地成佛。”
裴昀亦是一笑,双手松开,茭杯骤落,一一,正是圣杯。
那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吭哧吭哧从树丛里爬了来,是个年轻的和尚,只见他僧袍宽大,瘦骨嶙峋,脸灰白,底乌青,等闲不同人对视,可一旦望向谁,目光又直勾勾、死钉钉,看得人心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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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慈悲为怀,不惜自损修为替我疗伤护功,而今我若再去里火里,生死奔波,岂不是辜负了大师的一番苦心?”
正命愣了愣,而后严肃:“这样不好。”
说罢,他缓缓伸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一对鲜红的杯筊。
“很亮吗?”正命愣眉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光,糊不清,“爹不让剃,师父说要剃,不知听谁的,我觉得好冷,回包上......”
“我不是说过,你次要记得把光也藏起来吗?你能看见我时,我自然便看见你了。”裴昀笑,“正命。”
裴昀沉默半晌,终是将那茭杯接了过去,合于掌心,默念所求,将掷未掷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抬望向心明镜:
“他说,你是傻,比我傻。”
当夜,裴昀将箱底尘封三年的斩鲲取,寒光凛凛,切金断玉,锋利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