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后,穿藕夹袄,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声气喊了一声爹爹,而后奔上前来。
“四郎!”
“叔父他......不太好。”
他在蔡州一战,容貌尽毁,手脚落伤残,初时自暴自弃,现却已是迈过了心中那坎,只将狰狞面目坦然暴于世,再一次拿起了家传双刀,从练起,颇有其叔父不屈不饶之风采。
“不要这样的奖励,要桂糖!爹爹你赖!”
“那乐儿真的很乖,爹爹也要奖励你!”
“四块!”
裴昀勉了,仍是伤不已,她欠卓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裴昀随卓舷门一路来到后院,便见裘南雁正坐在院里的一棵大榕树的摇椅上低衣,她小腹凸起,材丰腴不少,但气却十分好,双颊白里透红,眉梢角都是柔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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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舷说着,便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去蹭卓乐儿细的肌肤,小女娃丝毫不害怕,反而被蹭得咯咯直笑:
“乐儿早上把馍馍全吃了,娘夸乐儿乖,奖励乐儿多吃一块!”
“去吧,南雁还在等我们,接到你的信后,她欣喜若狂,着肚也要酿饯,让你好带回临安给菁妹。”
“卓寨主!”
“卓叔父近来可好?”
裴昀听罢心中一沉,低声:“好,我会的。”
说着二人回到卓宅,大门中正跑一群嬉笑玩闹的孩童,见了卓舷,纷纷唤:
“航二哥之事......”
卓舷面微凝,缓缓,“叔父毕竟年纪大了,骨不如当年,他又倔逞,不肯用药看医。去年元日,他贪杯大醉,着凉中风,虽医治了大半年后多有好转,但从此便没能床。几个月前,我去常德府请回了一位名医,为叔父调养,但他总说自己没病,无论如何也不愿合大夫医治。四郎,待会儿你见叔父之时,也劝一劝他。”
“二弟之事,我们已经都知晓了。”卓舷叹一声,“为国尽忠,死而无憾,卓家男儿应有此路,四郎不必过于自责。”
“卓伯伯!”
卓舷沉重的面猝然如冰山化,急忙蹲来,小心翼翼的将女搂怀中,柔声问:
乍见故人,裴昀心中五味杂陈,万语千言不知如何开,艰难:
“卓大哥!”
与女嬉闹了片刻,卓舷这才放她去和小伙伴玩耍,回看向裴昀的目光都残留三分轻柔意:
“乐儿今天听不听话?吃了几块桂糖?”
卓舷板起脸佯怒:“不是说好了一天只能吃三块吗?”
—如今碧波寨的新当家。
卓舷引她一路向府宅走去,她不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