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魏惠王蒙先代之荫，魏在其手，又遇兵家良将，庞涓领其军。膑败仇敌，必然攻魏。膑且问昭，除齐之外，孰能与其抗衡？”

孙膑俯，目光咄咄人。

“然秦受西戎之害，楚面吴越之胁，‘三晋’地中原，战纷争之地。齐东临大海，坐享鱼盐之利。自太公始，‘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商繁业茂，民多归齐，齐亦为大国。

将，为一国之军师、幕僚，才可行之。”

秦昭久久不能语。

她要如何破？她要如何才能说服他？

“魏文侯任用李悝，先行变法图；启用吴起，选士兵，练就魏武卒。抑赵，北灭中山，西取秦西河，开疆拓土，制霸中原。

“先生，秦国式微，穆公殁后，其君多平庸。人殉是其害，人才断。频发，贵族权，其国数易其主，日间衰落。

“昭读我大父兵书，知战非兵家一人事，关乎卒，关乎将，关乎国。战，兵力将领之博弈，亦是粮草经济国力之博弈。齐之富庶，非六国可敌。

“齐，自桓公九匡诸侯，成一代霸主，蓄势至今。其南为鲁宋，西卫北燕，皆无害小国矣。

“齐有招揽之心……亦为膑之故国，抗魏灭庞涓，齐必为上选。”

秦国苦寒之地，远不及魏国富足，就更别提齐国了。

秦人虽孤勇凶悍，好战亦能死战。且与魏死仇，先生秦，不愁没机会与庞涓一决生死。

秦昭想要说什么，孙膑不给她机会，以密集的信息、毫无缺陷的论据，将她冲击的毫无招架之力。

“自三家分晋，魏国虽疆域散漫，然尽得前晋大数富庶之地。

“是矣，昭，为报我仇，膑有何理由弃齐秦？”

他不介意她的直言，反而，肯定她的推断。

他不给她任何息的机会，直接切中本。

“献公以举国之力，兵征魏，死愿消，东无望。其渠梁割地赔魏，才获息之机。膑临魏曾参阅此战，若公孙痤拖战秦师，以秋守战应之疲之，秦必粮草不接，以致举国无粮，方可绝秦。”

但秦国国力低微，动兵且先算账：死博即使惨胜，既不能败庞涓，又与国无益，何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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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说得句句属实，字字诛心。

言语，气势，神……孙膑似乎就将秦昭作为假想敌那般，以十足的压迫，迫她认输。

现实的确如此——秦国新君嬴渠梁接手的确实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本谈不上国、大国。

“秦魏虽为世仇，代代厮杀，不可消矣。秦自穆公后，日益衰微，不称当时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