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间,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襟。
本是极其失礼的事,为避嫌他应该尽早收回手臂。但瞧见她疲惫的神后,他最终没动,侧使劲半撑着坐起。
孙伯灵咬牙忍着锥心之痛,十指抠地,一寸寸爬向自由和复仇的路。
这是他最后一次示弱。
她泰然自若地转,冷冷地看着看守痛苦地呼。却不料男人死前爆发砍生命里最后一剑。
是个月亮似的女。
孙伯灵无法醒来,他掌控不了,却意识到有人在为他理伤。
月,那双仿佛净土的睛成为他意识中断时最后的画面。
婢女弥留之际,准备将袖中的木牌掏来,给接应的人留指示。
友善的,仁慈的,明亮的,没有钩心斗角,没有烽火硝烟,没有污浊浸染……
疼痛依旧在,却没有那么难熬。孙伯灵发现只是睡了一觉,他的就不再那般沉重了。
孙伯灵爬囚牢时已经濒临极限。
意识似有似无,觉察到有人经过时,他用尽全力拽住了那个人的脚踝。
大概要被丢了吧。
恬静的香气……像是小时候把祖父的兵法竹简抱来晒太时的味,安心的幸福。
蝴蝶去哪了?
即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打理玉一样,但非人的伤有着非人的痛,即使他能用意志抗住疼痛,也会条件反地挣扎。
神乎其技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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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短暂的一生里,最宝贵的东西。
他拼命睁开,看到自己丑陋的手边停着一只璀璨的蝴蝶。
像是来自世外桃源一样。
——世间哪有那样的睛。
神智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他又一次看到那双睛。她很难过,很愧疚,似乎因为疗伤时又让他痛了。
最终,她将木牌压在,取腰间的秦验握在手里,停止了呼。
……
他要抓住机会,即使没有尊严地赖上这个人,也一定要逃去。
如果不看分离的的闭合伤和线结,忽视少掉的髌骨,他的膝盖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
……
再次醒来的时候,孙伯灵发现她握着他的手就睡在床边。
婢女捂着脖缓缓坠地,她示意囚牢里的人快些离开,不要错过接应的人。
“救……救我……”
掀起衣袍,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破裂膝盖被人用针线合起来。
毕竟真有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来接我的呀。
比起伤害我的痛,你给予我救治的疼,简直轻得跟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