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谢家人仁义,可即便如此,来的人还是少上许多,毕竟不只粮税,行商税也翻了一倍,大家手里的钱都少了,哪儿还舍得如往前一般,三五不时就往谢家汤圆摊上跑,只有实在想得慌了,才会来这里买一碗解解馋,还得是家里条件中上的才舍得这个钱。
屿哥儿也侧耳听着大家的谈话,“两权相害取其轻”,他看向说此话的人,是一位着蓝衣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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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二字,被重重地吐牙关,同话语里的讽刺一起,被全人收耳里。
粮税上后,百姓手里也余不多少粮,镇上粮行里粮、细粮或多或少都涨了几文,糯米现在是十三文一斤,粮也到了十一文,就是粮,贵的也要七文,现在稍许便宜一些的只剩一被虫蛀过的黄豆、粱了。
大炎朝建国后,治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先皇时期,可
“你说太后娘娘为了给天百姓祈福,还要专门修建一座庙宇,这天最珍贵的女人到底不同于我们平民百姓,普天之,哪个省地没有寺庙、观?”穿棉质衣衫的一个三十余岁的男,边吃汤圆边对同伴说。
“可安平省不少地方,却没我们这条件,那些家里实在贫困的人家,为了活去,只能卖儿卖女,听说,牙行里人市可闹了不少!”那一开始吊人胃的蓝衣男也没再闲扯其他,直接说。
“可不是!”同伴穿着一黑锦衣,摇着手里的竹扇回答。
村里知后是如何吵嚷哭骂,谢景行没亲看见的,可他也猜得到几分,任他在心里如何痛斥税收翻倍这条政令,也改变不了本来喜气洋洋的周家村变得悒悒不。
“你们待在宁和镇里,还不知外面况吧?”着蓝衣男已经吃完了汤圆,却没离开,听着众人闲谈,这时才话,又问大家。
谢景行并不奇怪妇人嘴里的‘百岁老人’之说,大炎朝有天乾地坤,而这两者许是因为基因突变,寿命也比普通人,虽不至于命太多,可活过一百岁的并不少见。
税时哪个莽撞的又惹得官差不兴,说不定又要挨一顿排。”
谢定安每日汤圆材料只准备了以往的三分之一,就这样,有时还需到日落才能勉卖完,谢景行和屿哥儿骑完后,若是还没卖完,就会重旧业,帮忙招呼客人。
这时另一桌上的一个妇人声答:“当然是算咱们孝敬太后的,不愧是太后娘娘,上有百岁老人,有牙牙学语的儿童,几百万人省吃俭用为她凑钱修庙宇、修行,不知她晚上想起,会不会同我们一样,‘兴’地睡不着觉。”
那男说:“着什么急,我正要说呢。”
“什么?”
“关键是晟王殿,孝敬老母亲不用自己私库里的银,非要让安平省几个省地的百姓钱,你说说,这到底算是晟王孝敬太后的?还是咱们孝敬太后的?”
大炎朝不以言治罪,百姓们对谈论朝廷的那些权贵也不畏畏缩缩的,只要不当面被逮着,私里讨论可不少。
谢家汤圆摊上却没有涨价,来摊上吃汤圆的,也有家里生意的人家,大致一估摸就清楚,以现在的米粮价格,谢家汤圆摊是挣不着什么钱的。
“唉,快别吊人胃了,你快说说,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况?”坐在他旁同一桌的客人,用筷敲了敲碗,促。
谢景行看着周广德走院门,周广德平时脊背直,走路大开大合,现在他看着,觉得周广德连背都弯了些。
“是啊。”有客人赞同,又叹说:“以前旁人指说中兴县穷山恶,可是灾荒和战年代,这般穷山恶的地方才能救命来啊!”
不止周家村,宁和镇上也是如此。
“只我们这三个多税的省地百姓这么认为,大炎朝全十五个省地,其他十三个省地都受了晟王的好,百姓们可都心心念念着他就是‘贤王’呢。”
“我刚开始还真当晟王是位难得的贤王,现在看来,哼!”
夏税是了上去,可再过几月还有秋税,到时不少人家都得吃糠咽菜。
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他上,男瞅了瞅袖,继续:“我们宁和镇,不,应该说是中兴县还好,临山、临,实在没吃的了,往山里一钻,也能勉填饱肚,辛苦一年,反正税收只这一年翻倍,明年就正常了,心里有个盼,日也还过得去。”
“可不是,两权相害取其轻,失了我们三个省地的名望,却能博得了天十之八九百姓的拥护,傻都知选哪个。”
絮絮叨叨的声音不大不小,摊上所有人都听得见,一时接二连三响起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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