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鸣对阮琇玉的死依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并不是直接责任,他再次强调,“我没有下命令,但不能排除我前妻给我手下人下了命令。”
“呵,我落到如今这下场也有她的手笔,她和谁达成了具体交易我是不知道的,”宋三鸣忍住眼底的恨意和惧怕,对闻昭非说了他能说的。
“我前妻叫曹美英。我们离婚后,她改嫁给季靳亦,就是你父亲所在机械厂的副厂长,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我,呵呵……”
宋三鸣自嘲不止,他答应离婚时,还感动曹美英为了救他去攀附机械厂副厂长。
事实就是他想多了,从离婚那天一直到他被宣判当天,前妻曹美英没有再露过面。他紧接着就遭遇了严重车祸,寄出去的信更没有一封有回音的。
“我算是明白我们这些人再风光再嚣张,将来都得加倍报应回去。”他曾经有那么多钱,所有街坊都要看他眼色,不还是遭到报应,妻离子散,病痛缠身。
曹美英离开他是对的,她改嫁给季靳亦后,不仅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还能在人前风风光光。不像他走在路上,总会有隐晦角落里看来惧怕又仇恨的目光,会在午夜梦回时,被梦里的一双双眼睛吓醒。
闻昭非没有理会宋三鸣悔不当初的诸多感叹,他低下的眸光里冷意恨意交织,机械厂啊,这可不就都对上了。
能对阮琇玉诸多习惯和私藏如数家珍的只会是身边的人。闻昭非大抵已经确定了举报信出自谁人之手。意外又不算太意外的感觉,最后只剩果然如此、果真如此!
“这是纸和笔,你将举报信的内容手写下来,再签个名字,”闻昭非收敛起眼底的情绪,将一页白纸和钢笔递给宋三鸣,他的眼神不容拒绝。
宋三鸣还指望着闻昭非给他治病,话都说出来了,再写一遍也没什么妨碍,他接过纸笔,蹲到病床一侧的桌子边写起来。
男护士小吴拿药回来放到办公桌上,再和闻昭非笑了笑,“闻医生,那我先下班去吃饭了呀,你也早点儿回去。”
宋三鸣是下午需要复诊的最后一位,护士小吴帮忙去拿了药之后,就没他什么工作了,日常闻昭非也会提前放他去大食堂抢菜。
“辛苦你了,去吧,”闻昭非点点头,走回到办公桌那边着手整理病历本,等他整理得差不多时,宋三鸣也将签名后的举报信递过来。
“依我判断,大概和原件像个八成……”
闻昭非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来接,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药,“吃不吃随你,我只会在红石场待到陶医生回来为止,你的情况还能等到陶医生回来给你治。”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别和我计较。我吃,您也帮我申请,我……我还不想死,”宋三鸣被判了十五年,如今已经熬过五年时间,他还想有一天回京城去看看。
闻昭非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接过纸笔,就去门外喊警卫员进来将宋三鸣送走。随后他拎上背包,骑上自行车从红石场离开。
偶有遇到的劳改犯和看管军人们,都会主动和闻昭非打招呼。
在昨天,副团老樊找闻昭非主动提出,让闻昭非后续和另一栋楼里的军医合作,给他手下的兵进行基础体检。
驻守部队的军人原就有病例档案,不需要新建,但副团老樊看重闻昭非的医术,希望闻昭非能和这个月一样,给他手下的人提前发现病症提前治疗。
同时他也允许闻昭非继续记录病症,作为医学相关的研究材料。也因此闻昭非在红石场的人缘空前的好。
赵家小院里,闻昭非停好自行车,却没有同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就去隔壁简老家看林琅,而是抬着水进浴房洗头洗澡。
洗着洗着,闻昭非忍不住干呕起来,且越要克制就难抵御……
“三哥,是你在里面吗?”林琅的声音从浴房门外穿来。
林琅要的闹钟在半个月前做好了,个头稍显大了些,铃声也不大好听,但看时间和定时响地功能没有问题。
现在林琅和简老都习惯在上课和做事儿开始前定个时,不至于太过投入后忘记时间,耽误其他事儿。
今儿是周四,简老陪林琅去陈会宁教授家里上了课,稍稍耽搁才回来,林琅一看时间已经过了闻昭非日常下班回来的时间,她没直接回简老家后院继续写作业,而是回来赵家小院看了一眼。
林琅看到自行车,又找去厨房、堂屋和客卧,闻昭非都不在,她又找来浴房,尝试推了一下,果然没推开,但里面也没有洗澡的动静。
“三哥?”林琅敲了敲门,直觉里面应该是闻昭非。
毕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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