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止的手腕疼,宛如散架的骨疼,每一都在喊疼,但更疼的是心尖。
应落逢也屏住呼。这一方天地里连息都没有,只有两错开的心,闷闷的,安静极了。
好像......从前她伤心的时候,阿娘会把她揽在怀里拍肩,再唱上一首童谣。没有别的参考,闻丹歌只能依葫芦画瓢地挨近,迟疑地把手放在他肩上。
回去?回到哪里去?他们迟早会发现他的质,然后和刚才那群人一样,抢夺他、再凌他。整整两世,他没有一属于自己的容之所。
面前人忽然落泪,闻丹歌有些不知所措。他哭得隐蔽,泪珠是一滴一滴往掉的,像只独自抵伤的小兽。她只能从轻颤的纤瘦肩膀判断,他在哭。
应落逢没有直接回答。他怔怔看着她,那双熟悉的乌黑瞳仁里有惊悸有害怕,更多的是一模糊的依赖,像是劫后余生的羊羔,全柔洁白都耸了来,莫名可怜。
不必为他这么多。她有一修为,又有一幅赤忱的心,即使应礼瞎了,她也能有潇洒肆意的一生。
不过几日不见,他上清减许多,瞧着居然比在方寸宗时还艰难。闻丹歌不觉放轻声音,问:“你还好吗?”
闻丹歌知他不愿回方寸宗。且不说他浑都是伤,放他回去就是自生自灭;方寸宗的人不对他落井石就算不错了。
要怎么安人?她该说些什么?闻丹歌收了剑,却不知自己的手离了剑还能拿什么。他太单薄,形清癯,孱不胜衣。仿佛她稍稍靠近一,他就会像新生的蝴蝶翅膀,被一风到天涯海角。
最终只好化作两个简单的字:“我家。”
睫羽轻颤,他开:“疼......”
有过声。见她看过来才动了动双,发一声呜咽。
好疼啊......他仰掩面,却还是有冰冷的从指落。十几年如履薄冰在生还的这一刹决堤。或许不止十几年,是两世的举步维艰、朝不保夕,是每时每刻的煎熬和忍耐,终于有了宣的。
“回不去了......”他艰涩开,咙里似有刀片剜过,一寸一寸割着他的。
那些谩骂和拳脚,那些冷和嘲讽,那些苦熬的夜和望穿的雨天,那些他一个人踉跄着走过的岁月,终于看见曙光了吗?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她想说她新买了一座房,可当着他的面,她忽然说不话。
她就像话本里的救世主一样,来去如风,不该为他这样的污泥停脚步。
应落逢猛地抬,鼻间是她衣袍上清的皂角香气。那是很廉价的皂荚,偏偏和他用的,是同一。
“多谢......”良久,他伸手接过帕。闻丹歌舒了一气,注意到他指节发红,一双手冻得红,便要解了自己的外袍替他披上。可手才落在衣襟上,她立刻想起来前辈在追夫宝典里三令五申的“禁忌”——和异保持距离。
可她却说——
他已经求得她一次援手了,不应该再纠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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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丹歌:她明明听见他咳嗽了!
于是一瞬,一件稍薄但燥的外袍落在他上。应落逢睫轻轻一颤,手指向上攥住袍角,低语:“......你不用这些的。”
闻丹歌几乎不敢气,犹豫许久递过一方雪白手帕,低声:“净的。”
这个拥抱有些不不类,他们之间还隔着些距离,她半跪着倾斜了,一一叩着他的肩胛骨。她的动作很轻很轻,手掌落在他上意外的温,没有声,但安的意味还是从她的举动、她的手,她柔的沉默中传递来。
她却说:“我带你回去吧。”
他们之间,似乎有了隐晦的某联系。
好疼啊......他差一就要复蹈前辙,一脚踏渊了。
未婚夫的弟弟也是异吧......从她踌躇的动作里,应落逢读懂了她的纠结,轻声:“不用,我不冷。”说罢却不自觉握拳抵住角,偏咳了一声。
何其可悲。
他没有动,好像并不抗拒她的靠近。闻丹歌便照记忆,僵地拍着他的背。
泣声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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