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的世界2(3/3)

留了叁百。

他小时候对妈妈有恐惧，理解她的那些工作后更是产生了厌恶。但比起那些，他更心疼她。他非常非常心疼自己可怜的母亲。

尚棠十岁之前一直想的是，他要快大，快去活、他要赚钱、他要吃饱饭、上一个好大学，然后带着妈妈脱离这生活。

十岁之后，妈妈跑了。尚棠的愿望就变成了赚钱、考上好大学、脱离这个狗屎人生。

然后，可能的话，大之后再把妈妈找回来。告诉她你当时当累赘抛弃的儿有钱了，很有钱，完全能养活自己了，债也都还清了。你后悔了吧？后悔抛弃自己的孩了吧？

所以他没扔那张照片。他怕自己将来在某个角落遇到她时记不清母亲的脸。

如果她真的后悔了，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说对不起，妈妈错了，那他。

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她。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梦想被粉碎得差不多了。

尚棠抿着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即使是鬼，他怎么会对刚见面的对象就不受控制的说了这件事？还被迫想起来这么多被抛在脑后的东西。

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一向讨厌自揭伤，更讨厌自己满抱怨。对打探自己的过去的人，他向来是闭不言的。

真不小心说溜了嘴，得到的无非是假惺惺的同，或者再次一的，同也得不到，只会得到更多的抱怨，收获像什么‘其实我比你惨，我妈虽然没跑，但是天天我，的不上气’、‘你还好吧，反正你也能考上英班，我连中都没考上，我爸妈差没打死我’、‘我其实家里也很惨，也很穷，甚至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真羡慕你能这么上’之类的垃圾话。

尚棠秉持着‘关我事’的生存之很大程度上来说也是拜这些小时候听得耳朵起茧的垃圾话所赐。

满抱怨的人期望的是抱团取，只会互相吐着这废话消磨意志，他才不要在听这些废话中浪费自己的时间。

关玉秀垂着，看上去有些沉默。

她忽而想起来不知何时，尚棠问她父母的事，而后不知为何发起火来。

“父母当然是应该孩的！”关玉秀记得那时尚棠憋红了脸，气的哆嗦，对她吼。

“凭什么？”关玉秀记得自己这么问。

“凭什么，就凭他们不讲理，未经同意的把孩生来！他们当然有这混账责任，因为要是不…”

“要是不的话，为什么要生来？”

那时尚棠垂着，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样。

那时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关玉秀的这副模样落在尚棠中，他蹙眉，戾气渐渐郁结于心，冷笑起来：“别告诉我，连你这个女鬼也要同我。”

“可算了吧。我不需要，至少和你比起来，我还没死不是。”

尚棠盘起，掰开手指，不甘示弱的和关玉秀掰扯起自己的打算。

“重大学考不上了，至少自考试试普通的，未必也不行。不如说不用再看学校那帮人的脸我乐得轻松。嗯，就这样。我可不能死，便宜了那帮孙。我将来绝对要报复回去。”

关玉秀却没有动，反而微微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