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买一赠一 第83节(2/2)

不过慕寒渊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微凉的肌骨蓦地一颤，如同错觉。

慕寒渊垂眸，低哑着声：“不堪信任的恶鬼，任你驱使的工，还是……”

云摇趴上了他刚离开的青石，上面似乎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和垂发间冷淡的熏香。

“…………”

他角薄勾，像漫天清冷的雪里，绽开了朵冷漠迫人的霜。

“没什么好解释的。”

云摇靠上去。

他声音不知缘由地覆上切齿的哑意。

叫那张脸一衬，仍是副清冷脱尘的谪仙气质。

“？”云摇撩起睫羽，歪过，漫不经心地看他，“好了么？”

那清孤背影在月立了许久，终于听得他沉哑开：“你当年救我时，便从没有信任过我。所以才要这所谓师徒之契，只为了来日，若我恶鬼相再次爆发，好叫你能够控制我，是吗？”

她分明记得，在她走火前，眉心封禁的恶鬼相本已然是一副即将爆发的暴走状态，她闭关多年也苦压不成，近年更是受反噬……

霜也凋零，碎成了细尖的冰刺，一楔了不知谁的心里：“……果然，你所控术法，当真是师徒之契。”

师徒之契。

半晌，他蓦地松开了手。

本以为慕寒渊恢复行动力的第一刻，她就该等到琴音发，或是剑气加了。

“云摇。”

最后一丝希冀被他死死在指间，那是藏着她一缕青丝的玉琴。

云摇撑着声，懒靠在青石上，“你那么聪明，我若是编故事给你听，你听了破绽，还要再追问我。我懒得费劲……你怎么猜的，就怎么是好了。”

他神到了，云摇意识躲闪了目光，回神才有些冷恼地转回：“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不然你为何不躲？”

云摇正趴在青石上。

那血丝络，于她，似乎要见血才能显控。

只是不知在被她这血痕之前，慕寒渊又为何没能躲开。

他定会叫自己相信。

“是又如何。”云摇贴过去，隔着慕寒渊被温泉透了的单衣，她辨得他颈的血痕。

正相反。

“——”

袍袖，慕寒渊指骨攥，脉绽起，起指骨将碎的颤栗。

“……”

“好，”那人背过，“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云摇无声。

她几乎快要忘了，三百年前，还是她亲骗他说，这恶鬼相本与他血丝络的联结之力，名为师徒之契。

可若她说了，他会信的。

那是慕寒渊第一次唤她名姓，声音里都满透着绝望而冰冷的绪。

在这片沉默里，慕寒渊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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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字叫云摇莫名惊神。

兴许受了走火的副作用，也或者是为孽的代价，云摇从方才起便昏沉，这会听得断断续续，她也只昏昏睡地晃了脑袋，没吱声。

“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

慕寒渊像是听到了三百年来最大的笑话。

“你以师徒之契控我魂，叫我如何躲呢，师尊？”

大概是她抓的。

——但全都没有。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但未动。

颈一般，她轻吻过那血痕。

雪白衣袍从月的枝桠间掠过，给月华笼罩的地白拓翳。慕寒渊那被云摇随意扯脱的衣冠重新履，除去几撕裂的痕迹外，全数清正，连褶皱都不存。

可怎么一“觉”醒来，这眉心邪焰虽然仍有余威，但好像，温和了许多？

青石前，慕寒渊影拂动。

他侧望她：“你便连作伪的解释都不愿给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