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公主转眼看了眼元钧,笑道:“都下去吧。”弋阳公主忽然又道:“仁君之道,固然应当,但首先你要成为君,才有资格说仁,否则一念之慈,则可能会后患无穷,世人大多记仇不念恩。”
所有侍女们垂着头纷纷退了下去,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元钧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
这是帝王之术,喜怒不形于色,亲疏不显,虽然他只是太子,显然却从小受到的是帝皇教育。他自以为自己的表情应该是空茫漠然的,但容璧不知为何却感觉到太子此时看着他的眼睛里,饱含着沉重的悲悯。
生死之间,容璧忽然微微走了下神,这样天神一般的人,实在怜悯自己将死吗?
弋阳公主心里却猜测着她是讨赏,这样的小棋子,想来知道不了什么密辛,美人将死,弟弟大概心软,自己少不得做个恶人,好好赏了她的家人吧。她笑着问道:“说吧?”
容璧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公主身边的花妈妈,是骆皇后的人。”
弋阳公主先是一惊,然后转念又笑了起来:“你可知道花妈妈是母后的陪嫁侍女,入宫做了女官后母后给她赐了婚,生了孩子后又进来当了我乳母,她全家包括孩子,都是沈家的家生子,花妈妈,比母后陪我的时间还多,——你这胡乱攀咬,是想要给自己脱罪吗?”
容璧面色沉静,抬眼去看弋阳公主:“府上仓库里藏着东西。”
弋阳公主脸上有愣了下,反问:“什么东西?”
容璧道:“可以要命的东西。”
“公主不信,可以秘密遣人去查,只是不派花妈妈就行。”
弋阳公主笑道:“焉知不是你另外派人放了进去,然后栽赃给本宫乳母呢?”
容璧道:“我为何花这么大力气,在生死之际,还要去害另外一个奴婢?骆皇后除去公主的乳母,有什么好处吗?”
弋阳公主冷笑了声,太子却忽然道:“去查,沈安林今天跟着我,因着夜深我没让他进来请安,让他带人去查,我和你一起去——一切信息均封好,那花妈妈……”
弋阳公主脸沉了下去,但仍然起了身喝命外边的侍卫进来,将容璧堵了嘴拉下去锁起来,一边命人也去将花妈妈看押起来。
容璧被锁入了空屋内,派了侍卫看守。
公主府戒严,内紧外松,里外断绝,任何人不得出屋,
库房已经被层层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
弋阳公主与太子端坐在仓库内,脸色阴沉,里头,沈安林正带着自己的人,逐间对着仓库账簿,清点物品。
沈安林是先皇后的侄子,算是太子、弋阳公主的表哥,如今也任了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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