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节(2/2)

他刚离开鬼面陇时，这段记忆还刻骨铭心。

“我错了，求求你救我……”

小舟向月哭得满脸都是泪，“别把我关在这里！这里好黑……好冷……我嘴里都是沙，我没法呼……好难受，求求你，求求你笑哥……”

但在之后，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慢从他的脑海中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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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尘埃落定，他脱力地栽倒在地吐一血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满面。

舟向月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这个甲的份。

沙幕一延伸，付一笑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舟向月。”

此后的岁月里，他的脑最终忘记了这段记忆。

付一笑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拼尽全力艰难地勾画符咒。

到那时，他就再也不需要装什么好人了。

他怒吼的嗓音几乎破音，中却涌起灼烧的意，只能靠愤怒的嘶吼压抑疯狂的泪意，“你闹够了没有！你还是不是人！”

他迫自己把全注意力集中在封印上，再也不理会那个孩的哭泣求饶。

付一笑又近了一步，咬牙切齿：“你又想什么……”

“嘛一上来就这么凶？”舟向月把那串铜铃一扔，摊开手向他示意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像不知愁一样，想来找你自首嘛。”

那是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小的舟向月。

“无名氏呢？”付一笑压抑着愤怒，“你把他怎么了？！”

随着封印逐渐稳固，哭声越来越凄厉。

付一笑就那样死死咬着牙，睁睁看着和年幼的舟向月一模一样的孩哭泣着被沙淹没，埋葬在他的沙海。

付一笑不擅制造幻境这类迷惑人心的法术，这片沙幕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锋利如飞刃，满是致命杀机。

“求求你救我去……”

每一次，他都在沙中拼命地哭泣挣扎，他在哭着问他——笑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假的。都是假的。

但他的心却没有忘。那孩沉没沙海的景，无数次在他的梦魇中现。

那时，他在不知愁的指引来鬼面陇封印问苍生。

舟向月站在原地没动，笑着打招呼：“笑哥，又见面了。”

他不是孩，不要再被他骗了！

“你问我是不是人？”

舟向月袖的血凝成了冰。

他心神一阵恍惚，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停勾画符咒的动作伸手去，拉住那只向他求救的小手。

但付一笑随即想起不知愁浑的鲜血和他断裂的透明蝶翼，心脏猛然传来撕裂的痛——假的！都是假的！

不过没关系，在这里的他现在只是想引付一笑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这里并非现实，而是自己制造的幻境。

付一笑猛地一阵战栗，迫自己继续画符咒，不去理会他。

舟向月知，这是付一笑试图把他困住。

他在沙中扑腾着向他伸手来，大哭：“笑哥！笑哥！救我！”

付一笑猛然扑上来，揪住舟向月的领把他提起来，“你到底想什么！舟向月！你这个王八！”

利用这个掩护，从任不悔那里撤回来的甲就可以去取问苍生了——等拿到问苍生之后，就算这个甲被付一笑杀了也无所谓。

他咬破了尖，嘴里泛起腥甜血味。

也是，付一笑和无名氏合作过好几次了，恐怕已经培养了。哎，好可怜啊。

付一笑后翻涌起一片沙幕，把其他人都挡在了后面。

“笑哥！笑哥我知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舟向月嘻嘻一笑：“是他自己召唤我来的呀。你说他怎么了？”

为什么？

前却掠过无数画面：师弟仰对他的笑脸，哭得红红的鼻，爬树得一脏兮兮的衣服，兴冲冲送给他的一串蚂蚱……

然后他在自己的封印沙海中央，看到了一个挣扎着沉没的孩。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想起一百多年前自己遗忘的记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舟向月抬手在付一笑失神的前挥了挥，“你不该早就知我成神了吗？”

周围的沙幕终于旋成了一片不见天日的沙尘暴，将两人彻底笼罩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