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额间的青与汗珠,她只能隐约瞧见他五官的廓,以及那双多还似无的明眸。
“唤我的表字。”他哑着声命令她。
金玉禁不住叫几声,可她无论如何怎么都想不该唤他什么。许多元臣都有汉名,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表字,她汉话学得虽好,却从没听说过福大人的表字为何。思来想去,便只得沉默。
男人似乎也没指望她真能唤来。他仅略顿了顿,面得更加猛烈,直至一鼓作气在了她里。他平复了片刻才而退,金玉一松,同时也暗暗松了气。她想侍奉男人穿衣,顺带问问表字一事,可半撑起后只觉得冒金星,再记不得什么字不字的,歪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帐复又亮堂起来。外间人影憧憧,似是在谈及什么要事,金玉不敢犯戒偷听,简单清理了,穿好衣便赶忙迈步去。
孛罗帖木儿见了她,噙着笑,颇有些讶然:“金屋藏,福大人怎么也学起鸳鸯会那一了?”
元廷不少贵族都在府里豢养些莺莺燕燕,纵取乐,宴请同僚,曰其名“鸳鸯会”。福晟端坐于案前皱了皱眉,放手里的文书,示意金玉回去。
“哎。”孛罗却抬手一拦,挡住了金玉的去路:“小人儿何必急着走,难是躲我不成?我不准你走,你是只听你家大人的,还是听一听我的?”
金玉回觑了一福晟的神,见他并无异状,于是怯生生跪,叩:“平章大人但有使令,吩咐婢便是。”
“这才像样。”孛罗满意地,旋即从怀中取一份信来,递与金玉对她:“你汉话说得好极了,我且考一考你,可否将这信中所写尽数念?”
福晟闻言斥,可这孛罗混不吝并非一日两日了,他也明白阻他不得,只得将话咽。
金玉心里叫苦不迭,若有好事,岂能教她摊上?可她若不念,估计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千错万错,不如将错就错。她小心翼翼接过那信,匆匆瞥了一封署名,装作糊涂不见,视若无睹般拆开来。
她以为这信会很,事实上却只有一页纸,上面写了一首词并几句话。上首的两个男人都盯着她,金玉来不及细看,便一字一句念了起来:“醉太平,堂堂大元……”
《醉太平·堂堂大元》
堂堂大元,佞专权。
开河变钞票祸源,惹红巾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