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沟流月去无声(2/7)

朱老叁越说越激动，直把脑袋往木上撞，一片血模糊。孟开平也大概听懂了，他默了片刻，开问：“你是听人怂恿才犯了事，还是自己要跑？”

“你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一家死光了，哪里知我们的苦？”

*

“不明不白的，你要如何置？”孟开平听罢，侧首看向他，面如常吩咐：“听着跟窦娥喊冤似的，把那犯事的嘴松了，我要听听他说些什么，免得屈了他。”

“好一个‘待宽纵’。”孟开平一声冷笑：“从起，动摇军心，此以往我看今后仗也不必打了，都回家抱孩去罢！一群废！”

二将受骂皆不敢反驳，心中明白，一会儿便该自去领罚了。

此，军总之职唯有一人。孟开平豁然起，还不待他告罪请辞，齐元兴便摆手：“廷徽且去，今夜你值巡防，不可懈怠。”

扬先抑，责骂完再施恩，路罢了。他自以为摸透了这位年轻总的心思，哪知孟开平摇摇，只轻声说了两字。

孙茂先没想到这小胆大包天，逮谁都敢骂，正再唤人堵嘴，却见孟开平摆了摆手。

“被制住前受了些伤，还活着呢。”孙茂先从地上爬了起来，颇有些狗：“敢问总，您打算如何置？这叁个汉都是军中老手了，平日无甚过错，不如网开一面、从轻罚？”

临走前，孟开平最后望了笼中叁人，转问：“另外两个如何了？”

就在这时，帐外却有兵卒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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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都起哄叫好，黄珏则挑衅地看了孟开平一，等着他作何反应。

孟开平觑了他一，不咸不淡：“孙统领，你这火营叁天两岔，究竟是旁人之过，还是你这个官之过？”

孙茂先无奈，只得让人扯去那破布。朱老叁嘴得了空隙，甩便狠狠呸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唾沫，继续骂：“姓孟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齐元兴的走狗，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听上去此事可大可小，孟开平略一思忖：“先领我瞧瞧去。”

朱老叁果真醉得不轻，摇摇晃晃不择言：“朱元兴仗着什么？不就是靠着老丈人发的家！吃饭的玩意儿……我呸！”

“天天打仗，打不完的仗……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我日你大爷的，老不了！放老回家！”

孙茂先立刻跪地，冷汗涔涔而：“总恕罪！许是、许是属近日待宽纵了些……”

两人脚程快，转便到了火营那。甫一靠近，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吵闹哭嚎声。

骂着骂着，那人的声音突然断了。孟开平一手接过火把，向前一照，只见叁个汉正被关在木笼里——一人被孙茂先拿破布住了嘴，浑酒气，怒目圆睁；余两人则窝在角落里，不知死活。

旋即，他转向王遇成，同样斥：“回再有这等事，解决不掉也不必来问我，只派人提着你的来就是。平章大人面前，我丢不起这个脸。”

孟开平拱手应，当即掀了帐帘阔步而去。

“禀总，王都尉求见。”

一列人在前举着火把开路，王遇成则跟在孟开平边，飞快解释：“几人饮酒，不知怎的就闹起来了，说是……”

“总，火营那边有老兵闹事。”

齐元兴赞许地看了外甥一，也说和：“诸位且听保儿的罢，日后岂能少了机会切磋？到时谁若胜了，便让我儿拜他为师！”

他言又止，觑了总的脸，着：“说是要回乡看妻儿去。”

听了这话，孙茂先连忙向孟开平澄清：“没有，没有的事！此只他一个故意闹事，另外两个都是被他怂恿的，谁叫他上月刚死了老婆孩……”

了不是？”

“孙茂先守着呢，已经将人都制住了。”王遇成补充：“今夜军中设宴，他们难免纵多饮些，估摸着是喝昏了，还没营便被巡防的抓了。”

齐文忠见话不妙，忙打圆场：“今日设宴是为了贺平章大人喜得贵，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明日，便是明日再比也不迟！”

“放老去！”有人上蹿、破大骂：“什么狗红巾军，老跟着打了叁年的仗，一次老家都没回过！自己生儿摆酒，旁人死了儿都不让看，狗娘养的齐……唔！”

“无需怂恿！”朱老叁当即声回：“谁不想老家的爹娘妻儿？兄弟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孟开平懒得理他，转而吩咐王遇成：“将此叁人枭令示众，有他们作例，看军中谁还敢生异心。”

孙茂先见孟开平亲自来了，立刻上前请罪：“属无能，前宴席未散，竟还劳烦您来这些杂事……这朱老叁醉狠了，尽说些胡话，属这就置了。”

孟开平皱眉：“现谁在那守着？”

他一时大笑一时大哭，形容癫狂：“募兵时候说得好听，什么共谋大事、共享富贵，可老妻儿都死了啊，要他娘的富贵有用！”

十月的天，已是秋，帐外夜凉如。

“杀了。”

闻言，孙茂先瞪大了睛，结结：“都、都杀了？”

面前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