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与李靖是千古名将,不是开国之臣。”
师杭见他还不算十分无礼,便稍缓声气:“正是,郎君何故此问?”
黄珏望向少女却泠然的面容,忍不住回:“难天太平后,开国功臣便只得告老还乡或死路一条吗?”
黄珏缓缓:“在以为,姑娘的会更柔婉弱些,否则早该在城破时自尽了。”
黄珏颔首:“只略读过一些罢了。姑娘世家,想必对这类典籍十分熟稔,远胜于我。”
说着,他见师杭的目光停在此传上,便继续主动攀谈:“侯君集戎一生,西征功,最终却落得个凄凉场,可惜可叹。”
闻言,师杭自嘲:“黄都尉确实想岔了,我贪生怕死,故而苟活了来。师家百年来都没有我这等辱没门楣的后代,至于什么贞节烈女的牌坊,我这辈恐怕也是得不到了。”
他与师杭同龄却比她四五寸,此刻低温柔瞧她,中波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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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杭并不觉得可惜可叹,闻言反驳:“太宗已是贤明厚德之君,不仅将其列二十四功臣还多番劝诫宽恕,他却仍不知收敛,场凄凉可谓咎由自取。”
,提起书匣便离去。
黄珏似乎并不尊崇此二
“姑娘且慢。”
她迈步过去拾起书册,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新唐书”叁字,而书笺所在那一页,则是《侯君集传》。
听他的谈吐,并不似那些不通文墨、随波逐之人,反而颇有些独到见地。师杭定睛再看,这才发现不远的小榻上还摊着一册书,想来是他先前所读。
黄珏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蓦地叹:“你与在所想实在不同。”
黄珏被她逗笑了,摇摇:“在并无轻视姑娘之意,相反十分赞许姑娘的选择。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郁郁寻死倒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准何时何地便柳暗明、来日可追也未可知?”
“黄都尉喜读史?”
接着,她轻浅一笑:“黄都尉似乎十分同此人,但以我之见,从军者理当效仿卫、李二将。可征战天,退可护佑一方,如此才能保得千古英名。”
“太宗从来善待功臣,凌烟阁中唯有张亮与侯君集二人以谋反论罪,且未牵连其族人。一则,太宗陇西贵族,亲征多年,于军中威望甚;二则,伴他起兵者大多都是世家弟。倘若换作其他君主,功臣皆贫寒无依,便是尽数杀尽又如何?”
“何不同?”师杭问。
师杭放书册,不置可否:“侯君集死前,太宗曾洒泪曰:‘吾为卿不复上凌烟阁矣’。他侍上有愧于君,待有愧于民,私以为不可称作大丈夫也。”
红齿白、乌发眉,俊秀又不失英气,这位竟是武将里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黄珏见她要走,立时迈步拦住她,语气和善:“恕在冒昧,不知你可是那位师家小?”
师杭侃侃而谈:“打天需要勇武难匹之人,可守天只需要一心为君者。”
黄珏辩:“当年他随太宗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玄武门之变更与尉迟助太宗谋定天,功绩赫赫;而后平定西域、攻灭昌,虽终因谋反被杀,但大丈夫岂能甘心久居人?若得纵洒脱一番,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此人起于草莽,一朝得势便恃功骄狂,实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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