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曰:“时无夜,年无米。不,贼四起。”
不论《推背图》真伪,第二十七卦看着确实令人唏嘘——“唯日与月,应运而生”的大明王朝,最终也不过是“玉带林中挂”。
当然,封建社会的局限很明显,这篇文写到后面应该也脱离不了这宿命。鸟尽弓藏,开国功臣们最终大半都没落得善终,看似一片朝初升、欣欣向荣,其实已经埋隐患了。
他方才所言已非“天机”,时山,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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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升将她唤至案前,两人对坐,香炉静燃。
然而鬼使神差般,师杭的目光却再次定在那本摊开的《推背图》上,她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去翻。
她望着朱升悲悯无奈的目光,轻声:“这是……《推背图》。”
“后一页,自当留待后世再观。”
少女沉思许久,终于抑不住发笑,自嘲:“难怪,难怪他会知晓我爹娘葬在何,难怪他如此气焰嚣张、横行无忌……只怪我之前太过蠢笨,竟始终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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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师杭似乎想到了更重要的一桩事,异常平静:“先生,您通易理,善卜吉凶。此番决心山,难是已窥得江山谁主?”
师杭细看,只见那页上绘了幅简洁图画——一着僧袍者背立于前,其后跟着四名装女,不知要去往何方、去行何事。
“不错。”朱升:“已丑,震卦,可见大元气数将尽,回天无力。”
他摇摇,恳切地望向师杭,谆谆劝诫:“你的心已经了,若以此心去解,绝无所获,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有人玩笑说明朝是“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条绳”,打天时有多壮阔英武、轰轰烈烈,亡天时就有多凄惨悲凉。还有人说,“崖山之役后再无中国”,但相比较宋朝,我个人觉得还是明朝更有风骨。
师杭彻底惊住了。
“冠岁封帅,的确少有。”朱升:“然孟开平十六接手父兄之职领兵,以万余兵盘踞盱眙;十七便率军投靠齐元兴,助其渡江,数年来战功累累。此等恩换来此等功名,无可厚非。”
阅罢,师杭猛地抬起。
颂曰:“鼎沸中原木木来,四方警报起。房中自有生术,莫怪都城开。”
师杭苍白着面,好半晌说不话。
“原来,是他死了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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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乞丐的目和一群匪寇民的属?可笑至极。即便大元气数将尽,终结这个王朝也不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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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为你开蒙,只论四书五经,不论其他。”他指着面前摊开的书页,问:“此书,你可识得?”
朱升见状却继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筠丫,你求我救你局,皆因你不肯认命。倘若我此刻告诉你,送你前来的那位小将军姓孟,正是此路叛军之首,你又待如何?”
“筠丫,‘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听见这句,朱升当即朗笑:“你看我了。天机不可,若我真能窥得,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惜在她即将翻页前,朱升一止住了她。
“不可能!”她先是果断否认,而后喃喃失神:“他未及而立,手竟率十万之众?这不合常理……”
这样测命预言似的句,寻常书册中本不可能现,再结合图占卜的卦象,答案已经呼之。
师杭甚至想,如果自己现便舍命杀了那男人,历史难不会有分毫改变吗?
她不信他说的话,她更不信齐元兴、孟开平之能够亡元立国。
她接着往看,页尾竟还有写有一首谶语和一首颂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