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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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小娘现在可怕他了，所以他得想法送礼哄她开心啊。你这回属于瞎猫碰上死耗，他正瞌睡，你就给他递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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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前，师杭将叁支香在炉中，又把事先写好的诔文焚了，而后仰望月。

幸好，他心中记挂的姑娘此刻仍安稳坐在院中，怀抱琵琶，柔声而唱。

他驻足听了半晌，也没听是什么曲，只听了其中重的哀怨与悲愁之。

邹氏推开窗，指着外渐升的圆月，轻叹：“今日是七月半，中元节。”

他突然想起了那日福晟的自焚之举，当即冲了去。

她先是不语，在地上规规矩矩叩首叁回，方才起悲凉：“便是烧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逝者已逝，唯有自欺欺人罢了。”

提起她爹沉善，沉令宜终于颔首，表示同理解：“我就是觉得他应当待师好些，起码让她常来走走，不要总是闷在院里，人都快被闷坏了。”

一旁的小红跪在地上，始终低垂着默不作声。

师杭穿一素服，将指尖灼烧的纸张放盆中，心中默念。

这样静谧的夜中，琵琶声亮婉转，直切人心。孟开平踏院门，抬正望见一缕细微火光映照，不免心一。

虽说她也想祭奠儿与孙女，但这府里守备森严，倘或教人发现了不知又要惹什么。

“他得没她好看，说话也难听。上回我问他‘黟县’的‘黟’怎么写，他居然满脸不耐烦，跟我说是一二叁四的‘一’！我猜师一定读过好多书，认识好多字，本瞧不上他。”

说到这儿，她又接着叮嘱：“你且记好了，明日便是师小娘不来也不许你胡闹，你得谅人家。”

“人家今日愿意见你已是不易，她爹娘新丧，哪里能有心思替你过生辰呢？”

沉令宜一脸不识愁滋味：“可她说自己日日有空啊，我怎么不谅了？”

沉令宜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最要的一还是参透了：“开平哥……是不是想娶她呀？”

城破那日是七月初七女儿节，早几日府便备好了香案与贡品，哪知本没机会乞巧，却用来祭奠逝者了。

氏继续忽悠：“你要不让他钱费事，他那张嘴指不定还怎么欠呢。”

贼窝，受人所制，苟活而已。

“我觉得他本不急。”沉令宜哼哼唧唧：“而且他有儿不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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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磐梦哪堪，愁与孤影相陪伴……落红声声叹，玉盘西楼照残妆……”

孟开平尚未踏院中，便听闻一声琵琶铮然而响。

爹爹，阿娘，女儿不孝。你们不在了，女儿居然连为你们披麻孝都不到，终究还是让你们蒙羞了。

邹氏被她这番话噎住了，好半晌才勉回：“嗯……对，你说得不无理。但开平也不是故意不读书的，他们从小都苦，包括你爹和你胡叔，整日忙着农活还不过来，哪有闲钱去学堂呢？”

正如邹氏所言，此时，师杭见夜渐，便披了件单衣推开房门。

“姑娘，省着儿烧罢，烧完咱们就赶回去。”柴媪了酸涩的眶，哽咽：“就这么些纸钱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

“聪明姑娘，真是一就透！”邹氏当即一拍手：“他都二十了亲事还没个影儿，你胡叔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抱上我家老二了，你说他着不着急？”

邹氏叹了气，无奈：“等他回来，你再将这话说给他听罢。他心里怨气重得很，哪里肯听旁人相劝？”

她与柴媪在院西边选了净地方，放好铜盆，叁人围成小圈，借着烛火将纸钱燃。